當陸錚和沈棠的身影出現在山洞入口時,留守的隊員們立刻警惕地舉槍,看清來人後才鬆了口氣。
“隊長!嫂子!你們回來了!”
山狼迎上來,目光隨即落在陸錚手中那個鼓鼓囊囊、還在輕微蠕動的口袋上,“這是…?”
陸錚將口袋往地上一放,輕鬆地說道:“運氣不錯,在林子邊上碰到一窩傻兔子和一隻撞樹上的笨山雞,順手逮回來了。”
他說得極其自然,仿佛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
口袋打開,那兩隻肥碩的野兔和羽毛鮮豔的山雞出現在眾人麵前。
“謔!這麼肥!”
大熊第一個湊過來,眼睛瞪得溜圓,口水差點流出來,
“這山雞真漂亮!隊長,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他心思單純,完全沒多想,隻覺得有肉吃了是天大的好事。
鐵砧也湊過來,拿起那隻山雞掂量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似乎覺得這雞的品種和肥碩程度有點眼生,不像平時在野外見過的。
但他看了一眼旁邊神色平靜的隊長,又看了看正在整理頭巾、看似有些“疲憊”的沈棠,把到嘴邊的疑問又咽了回去。
隊長說是就是,隊長從不騙弟兄們!
也許這鬼地方水土好,動物就長得肥呢?他撓撓頭,最終選擇相信領導,
咧嘴笑道:“太好了!終於不用啃那硌牙的壓縮餅乾了!”
秀才扶了扶眼鏡,
仔細看了看兔子和山雞,
作為一名知識分子,他本能地覺得這“順手逮回來”的難度有點高,尤其是這麼完整的獵物,連點掙紮傷痕都沒有…但他也隻是微微疑惑了一下,隨即就被即將到來的美食衝昏了頭腦——天知道他們多久沒吃過新鮮肉了!“太好了!劉所、鄧工正需要補充營養!”他高興地說。
山狼作為副隊長,心思更縝密一些。
他同樣注意到了獵物的異常肥碩和完好無損,也敏銳地捕捉到陸錚話語裡那絲微不可查的“敷衍”和沈棠那過於平靜的表情。
但他對陸錚有著絕對的信任和忠誠。
隊長說運氣好,那就是運氣好!
隊長不想說的,他絕不會多問一句!
他甚至主動幫著打圓場,笑道:“看來這地方雖然亂,物產倒是豐富!隊長、嫂子辛苦了!大熊、鐵砧,彆愣著了,趕緊收拾出來,今晚開葷!”
“好嘞!”
大熊和鐵砧興奮地應道,立刻拿出匕首,熟練地開始處理獵物。山洞裡頓時彌漫起一絲血腥氣,卻也讓所有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劉所長和鄧工也被驚動,看著那鮮活的獵物,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連聲道:“太好了…太好了…小沈同誌,陸隊長,你們真是辛苦了…”
沒有任何人追問細節,沒有人質疑這“好運”的合理性。仿佛隊長出門撿到肥雞胖兔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種對領導近乎無條件的信任和特有的“心大”,是這支隊伍在無數次生死任務中形成的默契和凝聚力。
很快,山洞中央升起了一小堆謹慎處理的篝火注意煙霧擴散)。肥兔子和山雞被架在火上烤著,油脂滴落火中,發出滋滋的聲響,誘人的肉香彌漫在整個山洞,極大地刺激著每個人的味蕾。
沈棠拿出自己背包裡帶著的一點鹽和野外找到的、能去腥增香的野草她辨認過無毒),小心地塗抹在烤肉上。很快,烤肉的外皮變得金黃酥脆,香氣更加濃鬱。
當烤好的肉分到每個人手中時,氣氛徹底變了。
大熊啃著兔腿,吃得滿嘴流油,含糊不清地嘟囔:“香!真他娘的香!比食堂燉肉還香!”
鐵砧啃著雞翅膀,連連點頭:“這肉勁道!過癮!”
連一向沉默的鷂子和猴子,也吃得眼睛發亮。
秀才細心地把最嫩的雞胸肉撕成小塊,分給劉所長和鄧工。
兩位老專家吃著熱乎乎、香噴噴的烤肉,喝著燒開的熱水,臉上終於恢複了些血色,精神明顯好了很多。
陸錚和沈棠也分食著烤肉。
陸錚將自己那塊最好的肉悄悄塞到沈棠手裡,低聲道:“多吃點,辛苦了。”眼神裡滿是溫柔和隻有兩人才懂的默契。
沈棠接過肉,心裡暖暖的,小口吃著。
這頓意外的豐盛晚餐,不僅填飽了肚子,更像是一劑強心針,極大地提振了因遇襲和匱乏而有些低落的士氣。
山洞裡不再是死氣沉沉的緊張,多了幾分咀嚼聲、滿足的歎息聲甚至偶爾的低笑聲。
山狼一邊吃著,一邊低聲對陸錚彙報:“隊長,周圍暫時安靜,沒發現異常。”
陸錚點點頭,看著隊員們放鬆了些的神情,心中稍安。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喘息,前方的路依然危險重重。
但至少此刻,篝火溫暖,肉香撲鼻,弟兄們還在,棠兒也在身邊。
這殘酷雨林中微不足道的一點溫暖和飽足,足以支撐他們繼續走下去。
至於那兔子和山雞的真正來曆…重要嗎?
在隊長默認、嫂子無恙、大家能吃飽肚子的前提下,誰又會真的去刨根問底呢?
信任,有時候就是這般簡單而純粹。吃飽喝足,才好繼續乾活!
這就是這群可愛的大兵最樸素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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