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被銬在特製的審訊椅上，低垂著頭，嘴角帶著一絲頑固的冷笑。
任憑審訊人員如何曉以利害、施加壓力，
他始終一言不發，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麵，
仿佛靈魂已經抽離，隻留下一具準備赴死的軀殼。
他甚至試圖咬舌自儘，幸好被眼疾手快的警衛製止。
連續幾個小時的高強度審訊，毫無進展。
負責審訊的保衛處長和幾名經驗豐富的乾事都已身心俱疲，挫敗感寫在臉上。
“媽的！這老小子是塊滾刀肉！油鹽不進！”
一名乾事忍不住低聲罵道。
師長和李副部長透過單向玻璃看著裡麵的情況，
眉頭緊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耽擱一分鐘，可能的情報價值就在流失。
這時，
一直沉默觀察的陸錚，
走到師長身邊，壓低聲音，
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師長，常規手段看來對他無效了。要不要…讓沈棠試試？”
師長猛地轉頭看向陸錚，
眼神銳利：“沈顧問？她…有辦法？”
他難以將那位文靜專注的女科學家與眼前這種殘酷的審訊聯係起來。
陸錚深吸一口氣，
想起沈棠偶爾流露出的、那種源於末世生存的、對人性黑暗麵的深刻理解和必要時毫不留情的決斷力，他點了點頭，
聲音低沉：“她有一些…非常規的方法。或許…能撬開他的嘴。我見過她…讓人開口的本事。”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有些艱難。
師長盯著陸錚看了幾秒，
又看向審訊室裡那個如同頑石般的趙建國，最終下定了決心：“好！死馬當活馬醫！請沈顧問過來！但要絕對保密，控製分寸！”
沈棠被秘密請到了審訊室隔壁的觀察間。
她聽完情況介紹，
臉上沒有任何驚訝或畏懼的表情，
隻是平靜地點點頭：“我明白了。我需要一個絕對安靜、不受打擾的環境，裡麵隻能有我和他。另外，請把劉老蔫也帶過來，關在隔壁，但要讓他能隱約聽到這邊的聲音。”
這個要求讓眾人一愣，
但師長還是點頭照辦。
沈棠沒有帶任何刑具，
隻拿了一個小巧的、裝著銀針和幾種不明液體的小皮包，然後平靜地走進了審訊室。
她示意警衛出去，關上門。
審訊室裡隻剩下她和趙建國。她沒有立刻說話，
而是先慢條斯理地戴上一副乾淨的白色棉布手套，動作優雅得像是在準備一場實驗。
趙建國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這個突然進來的、氣質與眾不同的年輕女人，
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隨即又恢複了死寂般的漠然。
沈棠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趙建國，我知道你不怕死。
很多人都不怕死。但有時候，活著會比死更…需要勇氣。尤其是，當你的身體不再聽你使喚，當疼痛變得沒有儘頭，當希望被一點點碾碎的時候。”
趙建國嘴角扯動了一下，似乎想嘲笑，但沒發出聲音。
沈棠不再多言。
她走到門口，對守在外麵的陸錚低聲說了幾句。
很快，垂頭喪氣的劉老蔫被帶了進來，
關進了與審訊室一牆之隔的、隔音並不完全的小房間。
沈棠回到趙建國麵前，開始了她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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