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沈棠課題組在新型材料研發上取得的重大突破性進展,
上級決定對課題組進行表彰。
一場小範圍但規格很高的表彰會在研究院禮堂舉行。
沈棠作為項目負責人,上台接受了獎狀和獎金。
她穿著整潔的工裝,發言簡潔而謙遜,將功勞歸於集體,贏得了熱烈的掌聲。
台下,前來觀禮的陸錚看著台上自信從容的妻子,
眼中充滿了驕傲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榮譽的背後,是更大的責任和風險。
他知道,這份表彰,也意味著沈棠和她的成果,將更加引人注目,包括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
表彰會結束後,研究院舉行了簡單的茶話會。
周曉芸事件似乎已經過去,氣氛輕鬆融洽。
但沈棠在與人交談時,依然能敏銳地感覺到一些若有若無的、帶著審視意味的目光。
她清楚,內部的隱患或許暫時清除,但外部的威脅從未遠離。她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傍晚,沈棠和陸錚推著自行車,
並肩走在回小院的林蔭道上。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辛苦了。”
陸錚輕聲說。
“還好。”
沈棠笑了笑,抬頭望向遠處暮色中蒼茫的山巒,
“就是不知道,那隻‘幻影’,下次會從哪裡冒出來。”
陸錚握緊車把,
目光堅定:“不管他從哪裡來,我們都會做好準備。這一次,絕不會再讓他得逞。”
夜色漸濃,大院燈火次第亮起,溫暖而安寧。
表彰會的熱度漸漸散去,研究院恢複了往日的忙碌。
但沈棠的心境卻悄然發生了變化。
周曉芸的供述、後山驚心動魄的追捕、以及“幻影”組織如芒在背的威脅,
讓她清醒地認識到,僅僅在材料領域取得突破,或許還不足以形成足夠的威懾,
來保護這片土地和身邊的人。
她腦海中那些來自末世的、關於更高效、更精準的武器設計與製造的知識,
開始不受控製地翻湧起來。
她想起末世廢墟中,
那些簡陋卻致命的改裝武器,
如何在絕境中給予人們一線生機;
想起某些勢力掌握的、遠超時代的單兵裝備,
如何改變小規模衝突的格局。
這些記憶碎片,結合她如今對材料性能和工藝的深刻理解,
逐漸彙聚成一些模糊卻極具潛力的構想。
她沒有聲張,甚至沒有告訴陸錚。
在一個周末,窗外天色漸暗,
已是下班時分,同事們陸續收拾東西離開,互相道彆的聲音漸次遠去。
沈棠卻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沒有動。
她麵前攤開著一本厚厚的、封麵印著“保密”紅字的筆記本,
手裡拿著一支hb鉛筆,筆尖在紙麵上無意識地輕輕點著。
腦海中,周曉芸事件帶來的震動、後山追捕的槍聲、以及“幻影”組織如影隨形的威脅,
與末世記憶中那些關於武器設計的碎片知識不斷碰撞、交織。
她不是武器專家,
但她深刻理解材料、能量與結構。
她知道,有時候,一點小小的改變,就能讓武器的效能產生質的飛躍。
這種念頭一旦產生,便如同星火,在她心底悄然點燃。
猶豫片刻,她環顧四周,確認無人。
然後翻到筆記本嶄新的一頁,鉛筆尖落下。
她沒有畫任何具體的武器形狀,而是先勾勒出幾個抽象的力學模型和能量釋放示意圖。
線條簡潔,甚至有些潦草,像是在推演某個核心原理——比如,如何讓爆炸產生的能量更集中地向前方釋放,而不是向四周擴散。
她在旁邊寫下幾個關鍵參數的計算公式,又蹙眉劃掉,重新演算。
這最初的草圖,與其說是設計圖,不如說是一頁思緒紛亂的演算草稿,充滿了問號和待驗證的假設。
“沈工,還沒走啊?”
實驗室管理員老陳頭探進頭來,手裡拿著鑰匙串,準備鎖門。
沈棠下意識地合上筆記本,平靜地笑了笑:
“馬上就走,陳師傅,我收拾一下。”
“哎,好,彆太累著。”
老陳頭關切地說了一句,便叮叮當當地去鎖其他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