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敏銳地察覺到了陸錚的情緒變化,
也感受到了兩人之間因此產生的微妙隔閡。
她深知丈夫的鬱悶,也明白這並非任何人的錯,而是特殊處境下的無奈。
一天晚上,
在極度壓抑的親昵嘗試再次失敗後,
沈棠沒有像之前那樣沉默地轉過身,
而是主動靠進陸錚懷裡,雖然身體依舊有些僵硬。
她在黑暗中摸索著握住陸錚的手,
低聲說:“陸錚,彆難受。我知道……這很難。但我們得想辦法適應。”
她頓了頓,聲音更輕,
卻帶著決心:“要不……我們跟高上校談談?
不是抱怨,就是……看看能不能在絕對安全的前提下,有一點點……變通?
比如,讓楊雪在固定時間段,在離臥室最遠的那個小書房值守?
或者,我們用個什麼不會引起誤會的暗號?”
沈棠的主動和理解,讓陸錚心中一暖,也感到一絲慚愧。
作為丈夫,他應該更堅強地去麵對和解決這個問題,而不是獨自鬱悶。
第二天,陸錚找了個機會,非常正式且策略地同高峰上校進行了一次溝通。
他沒有提及任何私密細節,
而是從“保障核心科研人員家庭和諧、情緒穩定,
從而有利於項目推進”的角度,
委婉地提出了“希望在夜間非核心時段,
能為他們夫妻創造稍顯寬鬆的室內環境,
減少不必要的心理壓力”的請求。
高峰上校是何等精明的人,
立刻明白了陸錚的弦外之音。
他沉思片刻。
絕對安全是鐵律,
但保護目標的心理健康和家庭穩定同樣重要。
經過嚴格的風險評估,他做出了變通:
在確認住所外部安全無虞的前提下,
夜間楊雪的值守點可以從客廳中央,
調整到離臥室最遠、且隔著一道牆的小書房。
在臥室內安裝一個不起眼的、連接至小書房指示燈的“請勿打擾”按鈕。
當按下時,指示燈亮起,
示意楊雪此時間段無需對室內常態活動保持聽覺關注,
除非有緊急呼叫或外部警報。
這種有限度的、建立在嚴格規則之上的“鬆綁”,
雖然無法完全回到從前,
但已經極大地緩解了陸錚和沈棠的心理壓力。
知道楊雪在更遠的位置,
並且有那個小小的指示燈作為界限,
兩人在臥室裡終於能夠稍微放鬆下來。
雖然依舊需要克製聲響,
但那種無處不在的被窺視感減輕了,
親密時也不再那麼緊張和尷尬。
這問題一解決,其他的都不叫事了。
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一個難得的清閒午後,
連續的高強度工作暫告一段落。
午後的陽光被茂密的樹冠切割成碎片,
灑在靜謐的後山禁地。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沈棠走在最前,高峰上校、林虎、楊雪呈戰術隊形緊隨其後,三人眼神銳利,肌肉緊繃,處於高度警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