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駐地,
安排好夜班崗哨,高峰、林虎、楊雪三人默契地沒有立刻散去,
而是走進了高峰那間作為臨時指揮中心兼宿舍的小房間。
門一關,隔絕了外麵的世界,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才稍稍鬆弛下來。
高峰沒說話,
先從抽屜裡摸出一包有點皺的“大前門”,
抽出三根,自己先點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把煙盒遞給林虎。
林虎也沒客氣,接過點燃,狠狠吸了一大口,仿佛要把下午積攢的震驚和壓力都隨著煙霧吐出去。
楊雪擺擺手表示不抽,自己倒了杯涼白開,坐在床沿,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
屋子裡煙霧繚繞,沉默了好一會兒。
最後還是林虎先憋不住了,
他抹了把臉,壓低聲音,
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開口:“頭兒,楊雪,我……我他娘的真不是在做夢吧?下午那場麵……那還是老虎嗎?
那眼神,比咱審訊室裡的燈還亮堂!
我感覺我腦子裡想點啥,它都能知道!”
他比劃著:“還有那頭白的,雲朵是吧?
就那麼悄沒聲地出來,往那一站,我心裡就直發毛!
這哪是動物,這成精了吧!”
楊雪捧著杯子,眼神還有些發直,
接話道:“何止是成精……沈工跟它們那樣兒,哪是飼養員跟動物,那分明就是……就是一大家子人!
那個雪絨蹭我手的時候,我心跳都快停了,可它眼神乾乾淨淨的,就是好奇,沒一點凶性。”
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
“還有沈工說那句話——‘它們是我最信任的後盾’……這得是多大的信任,才把這樣的底牌亮給咱們看?”
高峰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後麵他的臉有些模糊,
但聲音很沉:“一開始,老總點名讓咱們來,說實話,我心裡也犯過嘀咕。覺得不就是個頂重要的科學家嘛,保衛條例嚴格執行就行了,用得著咱們這組人撲上來?
甚至覺得……有點小題大做,憋屈。”
他自嘲地笑了笑,
掐滅了煙頭:“今天我是徹底服氣了,也明白了。
咱們保護的,根本就不是個普通人。
沈工身上……有咱們理解不了的東西。
那後山,那就是她的另一個家,另一個堡壘。
首長讓咱們來,不是信不過地方上的同誌,是這事,它已經超出了常規保衛的範疇了。”
林虎猛點頭:“就是!我現在想想剛來時還覺得這差事清閒,真是井底之蛙!
這壓力,比在邊境線上盯梢還大!
不過……”
他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也真他娘的帶勁!跟這樣的‘戰友’打交道,
比跟那些藏頭露尾的魑魅魍魎鬥法有意思多了!”
楊雪也輕輕點頭,
語氣堅定起來:“沈工把這麼大的秘密交給咱們,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了。
咱們以前那點不痛快,算個啥?
現在想想,能參與進來,是咱們的運氣。
以後,不光要防著人,還得學著跟那些……‘大家夥’打交道,真正成為沈工說的‘自己人’。”
高峰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麵沉沉的夜色,
語氣恢複了平時的冷靜,
卻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凝重:“行了,都彆感慨了。
這事,爛在肚子裡。以後,咱們的工作方式得變變了。後山,不再是禁區,而是咱們需要熟悉的‘第二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