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和高峰離開後,劉浩天獨自坐在辦公室裡,並沒有立刻開始翻閱堆積如山的文件。他起身,再次走到窗邊,望著操場上正在訓練的戰士,目光深沉。良久,他回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裡取出一份薄薄的、封麵印有“絕密”字樣的人事檔案袋。
他打開檔案袋,抽出裡麵僅有幾頁紙的材料。最上麵一頁,是沈棠的乾部登記表。照片上的沈棠年輕、清秀,眼神清澈。劉浩天的目光在“家庭成員”一欄短暫停留——隻有丈夫陸錚,父母欄寫著“病故”。他手指輕輕敲著“工作經曆”那一欄:地方化工研究所助理研究員,後特招入伍,參與“長城”項目。履曆簡單得近乎空白。
他放下登記表,又拿起另一份由保衛處出具的、關於沈棠在趙青山發病當晚表現的簡要報告。報告措辭謹慎,突出了沈棠的“經驗判斷”和“搶救及時”,但劉浩天的目光在“判斷為混合性中毒”這幾個字上停留了許久。他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恢複平靜。
將檔案收好鎖回抽屜,劉浩天這才開始翻閱桌上待批的文件。他的動作不緊不慢,看得卻極仔細,偶爾會用紅筆在頁邊做下簡短的記號。整個下午,他辦公室的門一直緊閉,隻有秘書送過一次文件。
與此同時,小紅樓技術室內,沈棠正對著“天眼”係統的監控回放記錄,眉頭緊鎖。她將趙青山進入通訊機房那段時間的監控錄像,反複播放了無數遍。那個指尖彈動門框的動作,以及門框陰影裡一閃而過的微光,像針一樣刺著她的神經。
她嘗試了各種圖像增強算法,但受限於當時的技術和錄像質量,那點微光始終模糊不清,無法確定其性質和來源。是金屬反光?是電路火花?還是……某種微型裝置的指示燈?
她靠在椅背上,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直覺告訴她,這個細節至關重要,可能與趙青山的中毒乃至整個敵特網絡的操作模式有關。但缺乏證據,僅憑直覺和推測,根本無法說服任何人,尤其是在新政委剛剛上任、強調“證據”和“穩定”的當下。
“沈工,還沒下班啊?”楊雪推門進來,手裡端著兩個飯盒,“食堂都快沒菜了,我給你打了一份。”
沈棠回過神,勉強笑了笑:“謝謝,有點數據沒看完。”她接過飯盒,卻沒有食欲。
楊雪看著她疲憊的神色,擔憂地說:“沈工,你彆太拚了。趙政委……那事已經過去了,新政委也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沈棠點點頭,沒說話。她知道,事情遠沒有過去,反而可能因為新政委的到來,進入了更複雜的階段。
晚飯時間,陸錚回到小院。錢教授做了簡單的麵條,三人圍坐在小桌旁。氣氛有些沉悶,連平時愛說笑的趙教授都隻是默默吃著飯。
陸錚看出沈棠心事重重,在桌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怎麼了?還在想機房的事?”
沈棠歎了口氣,聲音壓得極低:“嗯,那個光點……我總覺得有問題。可是找不到證據。新政委那邊……他好像很關注我判斷中毒的依據。”
陸錚眼神一凝,拍了拍她的手背:“彆擔心,你當時應對得很好。劉政委新來,了解情況是正常的。機房的事,沒有確鑿證據前,先放一放。眼下穩定是第一位的。”
這時,院門外傳來腳步聲,是高峰來了。他走進來,臉色有些凝重,對陸錚使了個眼色。陸錚會意,起身和高峰走到院子的角落。
“老陸,”高峰壓低聲音,“劉政委下午找我單獨談過話,詳細詢問了趙青山發病前後的細節,特彆是……沈工當時的具體反應和說過的話。問得很細。”
陸錚眉頭微蹙:“他怎麼說?”
“倒也沒說什麼,就是感覺……他對沈工的興趣,有點超出常規。”高峰語氣帶著擔憂,“老陸,你得提醒沈工,最近說話做事,要格外謹慎。”
陸錚點了點頭,目光投向屋裡正在收拾碗筷的沈棠背影,心中掠過一絲陰霾。
深夜,基地靜悄悄的。劉浩天政委獨自一人,披著軍大衣,在手電筒微弱的光柱指引下,進行夜間巡視。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用腳步丈量新的工作環境。
他不知不覺走到了小紅樓附近。樓裡大部分窗戶都是黑的,隻有二樓技術室的窗戶還透出燈光。劉浩天停下腳步,抬頭望著那扇亮燈的窗戶,看了許久。燈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醒目。
他並沒有上前敲門,隻是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仿佛在思考什麼。然後,他轉身,繼續沿著小路向前巡視,手電光掃過寂靜的營房、庫房,最後停留在遠處後山漆黑的輪廓上。他的腳步沉穩,背影在夜色中顯得有些孤寂,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技術室裡,沈棠剛處理完一批數據,準備關燈離開。她走到窗邊,下意識地向外望了一眼,正好看到樓下小路上那個漸行漸遠的、披著軍大衣的背影。她認出那是新來的劉政委,心中微微一動。這麼晚了,他還在巡視?
沈棠沒有多想,關掉燈,鎖好門,也融入了夜色中。兩個身影,一個走向機關樓,一個走向家屬院,在清冷的月光下,仿佛兩條短暫交彙又迅速分開的軌跡。而關於機房那個閃爍光點的謎團,以及新政委深不可測的目光,都預示著,基地的夜晚,並不會真正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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