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樓政委辦公室,劉浩天聽完高峰關於李建國探親空白三小時的彙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
“知道了。這件事,暫時放一放。”
劉浩天開口,語氣平淡,
“對李建國,保持正常工作要求,外鬆內緊,日常觀察即可。重點還是放在穩定大局和項目安全上。”
高峰有些意外,但立刻應道:“是,政委!”
劉浩天擺擺手,高峰敬禮離開。
辦公室重歸寂靜。
劉浩天走到窗前,望著夜色中零星燈火的小紅樓方向。
李建國這條線,似乎有魚腥味,但魚餌還不夠香,或者,魚還沒到咬鉤的時候。
他在等待,等待一個更合適的時機,或者,等待對方自己露出更大的破綻。
他有一種預感,這張網,不會空手而歸。
李建國最近感覺有些不對勁。
保衛處的乾事前幾天又來“閒聊”過探親的事,雖然問得隨意,但他總覺得那眼神裡帶著審視。
新來的劉政委,偶爾來倉庫視察,問的問題也都在點上,不像是走馬觀花。
他變得更加沉默,每天按時上下班,清點物資,登記造冊,一絲不苟,幾乎不與人多言。
這天輪到李建國值夜班。
晚上九點,倉庫區一片寂靜,隻有昏黃的白熾燈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他像往常一樣,打著手電,進行最後一次巡查。
走到存放精密儀器配件的最裡間時,他停下腳步,警惕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確認無人後,才從腰間摸出一串鑰匙,打開了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標著“待報廢件”的鐵皮櫃。
櫃子裡堆著些鏽蝕的零件和舊文件。
李建國伸手在櫃子頂部內側摸索了一會兒,指尖觸到一個用膠布粘著的、火柴盒大小的硬物。
他迅速將其取下,塞進工作服內袋,然後鎖好櫃門,若無其事地繼續巡查。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倉庫外牆的陰影裡,一雙眼睛正透過高處一個小氣窗的縫隙,冷冷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是高峰安排的一名偵察兵。
第二天一早,
高峰就收到了夜哨的密報:李建國夜班期間行為異常,在廢件櫃有秘密取放物品動作。
高峰立刻向劉浩天彙報。
劉浩天聽完,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問:“東西呢?看清是什麼了嗎?”
“距離太遠,光線暗,看不清具體物品,但體積很小。”高峰答道。
“繼續監視,不要驚動。重點查他接下來和什麼人接觸,東西往哪裡送。”
劉浩天指示道,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另外,查一下那個廢件櫃近期的出入庫記錄,特彆是……有沒有非正常渠道來的‘待報廢’物品。”
高峰領命而去。
劉浩天走到辦公室牆上的基地地圖前,目光落在倉庫區,又緩緩移到機關樓,再到家屬院,眼神深邃。
李建國這隻“蝦米”,似乎開始動起來了,希望能釣出後麵的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