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停下腳步,轉身麵對沈棠,目光深邃而認真:
“棠棠。”
“嗯?”沈棠抬眼看他。
“昨天……”
陸錚斟酌著詞語,聲音低沉,
“你用的那種方法……那種…………殘酷的方式。
那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心性和手段。”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眼中滿是心疼和探究,
“我並不是害怕,我隻是……很心疼。到底要經曆過什麼……才會讓一個人,變得……那樣?”
沈棠沉默了一下,沒有回避他的目光。
她看著眼前這個她可以完全信任的男人,心中長久以來緊閉的某扇門,
似乎有了鬆動的跡象。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
“錚哥,”
她輕聲說,“走。”
陸錚心領神會。
他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絕對安全後,
沈棠心念一動,兩人的身影以及這時候跑過來的雷霆和雲朵瞬間從林間小路上消失。
下一刻,他們已置身於那片熟悉的、灰蒙蒙卻生機盎然的末世空間。
靈泉汩汩,草原無垠,遠處的小木屋靜靜佇立。
與世隔絕的絕對寧靜瞬間包裹了他們。
剛到空間,雷霆和雲朵又跑開了。
兩人走到靈泉邊坐下。泉水叮咚,氣氛卻有些凝滯。
沈棠看著汩汩冒泡的靈泉,終於開口,聲音平靜,
卻帶著一絲遙遠的、仿佛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滄桑:
“錚哥,你猜得沒錯。我確實……不是普通人。”
她頓了頓,轉過頭,直視著陸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來自未來。一個……大概二百多年後,被稱為‘末世’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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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錚的瞳孔猛地一縮,儘管早有心理準備,
但親耳聽到這個答案,還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他握緊了她的手,沒有打斷,隻是用眼神鼓勵她說下去。
沈棠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遠和空洞,
仿佛穿越了時空,
看到了那片滿目瘡痍的土地:
“那裡……沒有秩序,沒有法律,隻有生存。
天空是灰黃色的,水源大部分被汙染,土地長不出莊稼。
城市是廢墟,到處是變異的怪物和……人吃人的慘劇。”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但陸錚能感受到那平靜之下深不見底的悲涼和絕望。
“易子而食……在那裡,
不是史書上的四個字,
而是……很多人每天都要麵對的現實。”
沈棠的聲音微微發顫,
“為了半塊發黴的餅乾,可以殺死最好的朋友;
為了一口乾淨的水,父母可以拋棄自己的孩子……
人性、尊嚴、倫理……所有你覺得理所當然的東西,
在那裡,都是奢侈品。”
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白皙卻蘊含力量的手指:
“你昨天看到的……那種手段,在末世,不算什麼。
比那更殘忍、更突破底線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要想活下去,要麼變得比環境更狠,要麼……就成為彆人的食物。
我……隻是比較幸運,也比較狠心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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