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警將馮哲星帶離了法庭。
議論聲,抽氣聲,鄙夷的目光,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馬玉蓉牢牢困在其中。
陸承言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庭審的焦點。
“審判長,各位,事實已經很清楚了。”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被告席上那個徹底失魂落魄的女人。
“馬玉蓉女士,以婚姻為幌子,行欺詐之實。”
“這是典型的騙婚。”
“婚後,她非但沒有履行妻子的義務,反而持續不斷地將夫妻共同財產。”
“通過各種偽裝的手段,轉移至其前男友的債主賬戶。”
陸承言的語速不快,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精準的點射。
“而我的當事人,楊澤水先生,為了這個他所以為的‘家’。”
“日夜在公司加班,燃燒自己的健康,拚儘全力地賺錢。”
“他換來的,不是家庭的溫暖,而是最赤裸、最徹底的背叛。”
說完,陸承言從文件袋裡,又抽出了幾份嶄新的材料。
他將材料遞交給書記員,由其呈送給審判長。
“審判長,這是我們剛剛整理出的新證據。”
“第一份,是馬玉蓉女士在過去四年間,使用楊先生個人信用卡的全部消費明細。”
“總消費金額,高達一百一十七萬元。”
“這些消費。”
“絕大部分都用在了奢侈品”
“高檔美容會所以及各種與其聲稱的‘家庭開銷’完全不符的地方。”
“第二份證據,是楊先生四年間”
“以‘孩子撫養費’、‘家庭備用金’等名義,向馬玉蓉女士個人賬戶的轉賬記錄。”
“總金額,累計一百二十三萬元。”
陸承言頓了頓,給了所有人一個消化的時間。
“我們都知道,楊先生的女兒一直由馬玉蓉女士的父母在老家撫養。”
“每個月楊先生都會額外支付一筆撫養費。”
“那麼請問,這額外的一百二十三萬,究竟用在了哪裡?”
陸承言的聲音陡然拔高。
“結合馮哲星先生的證詞,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這些錢,連同那一百五十萬的債務,共同構成了馬玉蓉女士婚內轉移財產的完整證據鏈。”
“她不僅掏空了楊先生的積蓄,更透支了他對婚姻、對愛情、對人性的所有信任!”
“因此,我方堅持原訴訟請求。”
陸承言的目光直視審判長,字字鏗鏘。
“請求法庭判決,馬玉蓉女士,淨身出戶!”
“並全額賠償我方當事人的經濟損失與精神損害撫慰金!”
話音落下,法庭內一片死寂。
審判長低頭,仔細翻閱著陸承言剛剛提交的證據,眉頭越皺越緊。
那一張張消費記錄,一筆筆轉賬流水,觸目驚心。
良久,他抬起頭,目光威嚴地掃過全場。
“原告方,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他看著陸承言,嘴唇翕動,最終隻是搖了搖頭。
“沒有了。”
審判長的目光轉向被告席。
“被告方呢?”
趙德柱的臉色,比馬玉蓉好不到哪裡去,一片鐵青。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補充?
拿什麼補充?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任何的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甚至連看一眼自己當事人的勇氣都沒有了。
“……沒有。”
趙德柱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
審判長最後看向馬玉蓉。
馬玉蓉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不住地顫抖,仿佛是她對抗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道防線。
她一言不發。
“咚——”
法槌落下,清脆而決絕。
整個法庭的空氣,都在這一刻凝固。
“經合議庭評議,現對本案作出判決。”
審判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回蕩在法庭的每一個角落。
“一、準予原告楊澤水與被告馬玉蓉離婚。”
“二、夫妻共同財產,全部歸原告楊澤水所有。”
“三、被告馬玉蓉,應於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
“向原告楊澤水返還其以撫養費及家庭備用金名義獲取的款項,共計一百萬元整。”
“四、被告馬玉蓉,應於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內。”
“賠償原告楊澤水精神損害撫慰金及經濟損失,共計五十萬元整。”
“五、婚生女楊小曦,撫養權歸被告馬玉蓉所有。”
“原告楊澤水無需支付撫養費,但享有探視權。”
判決一條條念出,每一條都像是一記重拳,打在馬玉蓉的心口。
當聽到“淨身出戶”四個字真正從審判長口中說出時,馬玉蓉猛地睜開了眼睛。
“不!”
她淒厲的尖叫聲劃破了法庭的莊嚴。
“我不服!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