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響了第四聲之後，電話被接通了。
一個略帶粗獷，但中氣十足的男聲響了起來，背景裡還隱約有些嘈雜。
“喂？李律師？”
“是我，蔡先生。”
李詩雅立刻換上了一副職業化的口吻。
“哎喲，李大律師，總算來電話了！”
蔡澤鑫的語氣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興奮，聲音都拔高了八度。
“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有合適的姑娘了？”
“我跟你說，我這兒都等得望眼欲穿了！”
聽著他這股子熱情勁兒，李詩雅捏著手機的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她甚至能想象出電話那頭，蔡澤鑫那張咧著嘴笑的臉。
這讓她接下來要說的話，顯得愈發沉重。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又可靠。
“是的，蔡先生。”
“我們老板，陸承言陸律師，親自為您篩選了一位非常合適的女士。”
“哦？陸律親自出馬？”
蔡澤鑫的興趣更濃了。
“快說說，什麼情況？”
李詩雅定了定神，決定采用慕容魚的策略，先揚後抑。
“女方名叫趙雅慧，自己經營一家室內設計工作室，規模不小。”
“資產方麵，和您不相上下。”
“為人獨立，事業心很強。”
電話那頭的蔡澤鑫聽得連連點頭，發出滿意的“嗯嗯”聲。
“可以啊！同行，有共同語言！”
“長得怎麼樣？多大了？”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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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問到關鍵問題了。
李詩雅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硬著頭皮，儘量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那個數字。
“趙女士……今年三十八歲。”
話音落下。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剛才還嘈雜的施工背景音，此刻仿佛也被按下了靜音鍵。
李詩雅甚至能聽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足足過了五秒鐘。
蔡澤鑫的聲音才再次響起，隻是那股子熱情和興奮早已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帶著強烈質疑的聲調。
“多少？”
“三十八？”
“李律師，你確定沒跟我開玩笑？”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三十五，你給我介紹個三十八的？”
“比我大三歲？你讓我管她叫姐啊？”
“你們誠言律所就是這麼辦事的？”
一連串的質問，像是冰雹一樣砸了過來。
李詩雅早有預料，但此刻還是覺得有些招架不住。
她立刻穩住心神，語速加快了幾分。
“蔡先生，您先彆激動。”
“這真的是我們陸律，動用了我們律所最核心的算法，為您精心物色的最佳人選。”
“陸律？”
蔡澤鑫冷笑一聲。
“陸律的麵子我當然要給，但也不能這麼離譜吧？”
李詩雅知道，這時候必須拿出殺手鐧了。
“蔡先生，陸律之所以會這麼匹配，是因為係統顯示”
“您和趙女士不僅有共同的職業背景，還有很多深層次的共同興趣和價值觀。”
她頓了頓，加重了語氣。
“而且，我們律所的這項服務，隻針對真正有相親意願的核心客戶開放。”
“機會非常難得。”
“您也知道，想找到一個各方麵都契合的人有多不容易。”
“錯過這次，我們也很難保證，下一次能有更合適的了。”
她這句話半是事實，半是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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