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業是從帝都飛過來的。
他甚至來不及回酒店放行李,就拖著一個銀色的登機箱,風塵仆仆地衝進了誠言律所。
這位在帝都商界也算小有名氣的企業家,此刻臉上卻寫滿了憔悴。
眼下的烏青濃重,高級西裝也因為長途飛行而起了不少褶皺。
“陸律師。”
一見到陸承言,魏建業的聲音都有些沙啞,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您一定要幫我。”
陸承言示意他坐下,助理沈幼薇很快端來一杯溫水。
魏建業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才稍微緩過神來,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
那是一審的判決書。
紙張的邊緣已經有些卷曲,上麵用紅黑兩種顏色的筆,密密麻麻地標滿了各種記號和批注。
“陸律師,您看。”
魏建業將判決書推到陸承言麵前,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我跟曹麗萍的那對龍鳳胎,親子鑒定下來了,都不是我的。”
“可法院就因為那幾張所謂的曖昧照片,還是判了我要分給她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權。”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憤怒與不甘。
“這還有天理嗎?”
陸承言沒有立刻說話。
他修長的手指撚起判決書,一頁一頁,看得極其仔細。
他的目光平靜,仿佛那上麵觸目驚心的股權分割數字,隻是一串普通的代碼。
這種鎮定,無形中安撫了魏建業焦躁的情緒。
“曖昧信息和照片,來源是哪裡?”
陸承言的視線從判決書上移開,落在了魏建業的臉上。
“都是偷拍的!”
魏建業立刻激動起來,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幾張照片。
“您看,就是普通的商業夥伴聚餐,我們離得是近了點”
“但那是因為餐廳太吵了,說話聽不見!”
“我跟那個女客戶,清清白白,什麼事都沒有!”
他似乎生怕陸承言不信,猛地舉起三根手指,對著天花板。
“我魏建業發誓,我要是在婚內出軌,我出門就被車撞死!”
這毒誓發得又狠又重。
陸承言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他當然不會憑一個誓言就相信自己的客戶。
【是否消耗2點姻緣積分,確認魏建業所述“未婚內出軌”真實性?】
一行隻有他能看見的淡金色小字,悄然浮現在他的視網膜上。
“確認。”
陸承言在心裡默念。
【積分2,當前剩餘積分356點。】
【經係統判定,魏建業所述為真。】
很好。
陸承言心裡有了底。
客戶是個好客戶,就是運氣差了點。
“魏先生,你的訴求是什麼?”
他把手機推了回去,身體微微後仰,靠在舒適的人體工學椅上。
“我的訴求很簡單。”
魏建業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工廠的股權,一分都不能給她。”
“我們名下的幾套房產和現金,可以全部給她,算是對她這麼多年的補償。”
陸承言聽完,報出了一個律師費的數字。
魏建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沒問題,陸律師,隻要能保住公司,錢不是問題。”
他立刻答應下來,仿佛生怕陸承言反悔。
簽合同之前,他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語氣裡帶著一絲疲憊的恨意。
“曹麗萍她……她是瘋了。”
“就因為她那個在國外混不下去的大學學長回國了,她就非要跟我離婚。”
“我們倆白手起家,從一個小作坊做到現在,她怎麼就能這麼狠心?”
說到這裡,這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眼圈竟然有些泛紅。
“陸律師,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先跟她協商解決。”
“畢竟夫妻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