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發女子的治療時斷時續,程然不時用濕毛巾輕拭她的嘴,再滴入幾滴溫開水,保證她基本的生命體征所需的水分。
提及此事,程然深感自己閱曆尚淺,低估了星際世界。
依靠定期自動注射營養液來維係基礎生命體征,也不知那女子被囚於機甲內多久。
暫且不論這是否是人類所為,恐怕此女也非尋常種族。
沒了巨型機甲音波的侵擾,程然取下耳塞,讓飛船低空自動駕駛,身子趴在出餐口邊緣往下探看。
誰曾想整個機器人殘骸山並非寂靜無聲,而是異常喧鬨。
各類語言與聲響相互交織,嗡嗡聲不絕於耳,較之機甲音波更令人頭暈胸悶、呼吸不暢。
小肉團捂著頭縮進程然衝鋒衣的口袋,太嘈雜了,低頻振動之聲,不遜於音波攻擊。
程然聽了片刻也難以忍受,急忙塞回耳塞,把小肉團扔回駕駛室,繼續趴在窗邊觀望。
至於觀望什麼……程然認為,這些雖為垃圾,可對當下藍星科技水平而言,仍是超前的,極具研究意義。
變廢為寶,使其為藍星未來科技貢獻微薄之力,應該不過分吧?
想雖這麼想,如何將這些尚未停止運轉的機器人殘骸停機並運走是個難題。
為避免高端科技產物在藍星留下“痕跡”,信號務必要切斷的。
不過要說這一堆廢品裡麵,最值得研究的嘛……程然回頭,看向深沉的黑暗裡,那架巨大的機甲倒地位置。
星際第一架機甲,具有開創性技術和意義,說不定它的技術剛好可以讓藍星研究明白它。
這麼想著,程然又回到駕駛室,掉頭往回飛。
巨型機甲四條胳膊幾乎都廢了,其他地方也撞得坑坑窪窪,看痕跡,不像是才出現的。
而是深淺不一,新舊交替。
程然在研究一堆破爛的時候,網上尋找它的網友已經崩潰了一批又一批。
一個半月過去,就連跟著“幸運之子”伽耶的雞賊食客都有點熬不住了。
“不是說隻要跟著他一定能遇到程老板嗎?這都這麼久了還沒找到程老板,他是不是不行?”
結伴出發的人在群裡抱怨。
“誰說不是呢?一天天儘跟著他瞎轉悠,什麼破爛星球他都去啊……”
“不僅去,這哥們是真捐聯盟幣啊,一捐還一大筆,我是服氣了。”
“整個星際竟然還有‘好人’,嘖嘖嘖,總感覺離宇宙大爆炸不遠了。”
“你他媽彆瞎說!美食老板不是好人嗎?這都是看我們日子過得太苦了,真神降世,來解救我們的。”
“哈哈哈你還真信啊,這個說法聽上去好愚蠢。我聽說老板是不諳世事的亞行星人,說不定就是個根本沒見識過宇宙殘酷的傻白甜。”
“沒見識過?你當人家戰後星白去了?你可真是自以為是,自作聰明。連星際帝國聯盟大權貴都能手拿把掐的人,你覺得他是個傻白甜?嗬嗬嗬,你看上去更愚蠢。”
“你他媽說什麼?你再說一句試試。”
“老子就說了,怎麼了你……&……”
烏煙瘴氣的聊天群每天保持高頻輸出狀態,潛水的人撇撇嘴,要不是為了口美食,他們才不想待在這個群裡看汙言穢語。
他們就是奇怪,這次美食老板到底去哪兒了,一個半月都沒半點消息。
難道是知道他們追到了特曼索星,為了躲避他們,去了離賭博星最遠的星球擺攤?
不無可能。
但宇宙這麼大,他們沒人能確定程然具體會在哪個最遙遠星球逗留,隻能屁顛顛的跟著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