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和花子虛兩人從麗春院走出來,迎麵竟然碰到了黑鱗兒。
那黑鱗兒和西門慶、應伯爵等人似乎也是剛喝完酒,一個個醉醺醺的。
西門慶等人沒見到趙龍和花子虛,但是黑鱗兒顯然是看到了,見到趙龍扶著花子虛從麗春院走出來,黑鱗兒眼裡的厭惡之色就更深了。
趙龍見黑鱗兒真的沒回二龍山,有些心痛,心想這黑鱗兒估計是真的要脫離二龍山了。
趙龍現在有事要辦,懶得理會他,帶著花子虛就往縣衙走去。
花子虛曾經也是陽穀縣前列的富紳,花太監在當地更是知縣也要給幾分薄麵的,所以縣衙的人,花子虛倒也熟。
雖然現在落寞了,人家愛搭不理,但是趙龍在一旁使了點銀子,很快就見到了縣衙的主簿。
拉著主簿又去喝了一頓,見時機成熟,趙龍塞了二十兩銀子給他——這已經是他兩個月的俸祿了。
那主簿收了銀子,道:“花兄,趙兄,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了,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我一定儘力!”
趙龍道:“花兄前些日子被打入大牢,多謝諸位幫襯,不過花兄因這件案子傾家蕩產,如今日子過得十分拮據,我們就想知道,花兄家資不菲,此案又不是什麼潑天大案,為何疏通關係要花費如此之巨?”
那主簿“咦”了一聲,道:“傾家蕩產?花兄家產難不成就五千兩不成?”
花子虛連番喝酒,此時已經醉醺醺的,但是聽到這話,馬上就清醒了不少。
“五千兩?我家前前後後,拿出去可不止十萬兩銀子了!退回的遺產不算,我那祖宅急賣出去,也有五千兩不止,加上家裡的四箱蟒衣玉帶、帽頂絛環等宮廷珍寶和現銀,可不止十萬兩了!”
花子虛顯然是著急了,這前後差距二十多倍,足夠花子虛花幾輩子的了!
現在全沒了!
那主簿也大吃一驚,道:“十萬兩?我們知縣和州府可沒那麼大的胃口!十萬兩……就是那反賊也能買一條命回來了,彆說花兄這小小的遺產爭奪案子而已,根本沒什麼大事。”
主簿一番話,澆了花子虛一頭冷水。
花子虛道:“主簿,可不能開玩笑,我還想著看看能不能討回來一些,你這要是說隻有五千兩,我還怎麼去要?”
“我騙你作甚,這五千兩,三千多兩是給了東京府尹判改卷宗的,我們這兒的州府給了千兩銀子,隻有幾百兩在我們縣衙,實不相瞞,我也有得五十兩銀子作為封口費,因為你家送來的錢財全都經過我的手,我怎能不清楚?!”
趙龍怕花子虛還不清楚,說道:“那不對啊,花兄家財萬貫,沒有給你們,那都去哪了呢?”
趙龍和那主簿同時看向花子虛,花子虛愣住了許久,依舊不太相信道:“我叔叔從宮中帶來不少珠寶,蟒衣玉帶、帽頂絛環,數不甚數,全都散了,不可能就五千兩銀子。”
趙龍見時機成熟,說道:“宮中的蟒衣玉帶,我倒是在西門兄家中見到過,當時我還不認得,直誇那衣服精美,西門兄說那可是宮中的物品,莫非……”
趙龍沒有說下去,自己都點到這裡了,花子虛要是還不知道,那可就真是傻子了。
那主簿也說:“怕是花兄所托非人了!”
趙龍在一旁拱火道:“不可能,那可是花兄的夫人辦的事情,怎麼可能把自己家的財產給外人……”
趙龍把“外人”兩個字咬得很重,花子虛猛地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我成外人了?!
花子虛聲音都開始顫抖了,說道:“不可能……”
“對,不可能!”趙龍堅定地說道,“西門兄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