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的動作極為輕盈,雖然身上的傷還沒好,但是依舊比趙龍還要輕盈幾分。
時遷熟練地開鎖,鎖簧彈動的聲音也全都被時遷給用手掌頂住,沒有了聲響,彆說遠處的看守了,就是牢營裡的其他人,也沒有絲毫反應。
那扇腐朽沉重的木門被時遷無聲地拉開一道縫,就衝這點,趙龍也不禁佩服起來。
要知道,趙龍進入這個牢房前後這牢房被打開過好幾次,每一次都有巨大的聲響,時遷竟然能讓它毫無聲響,真是一門技術活。
時遷的動作像狸貓般輕盈滑溜,一個閃身就鑽了出去,又回頭朝趙龍猛招手。
趙龍深吸一口氣,身子一矮,跟著鑽出了囚籠。
牢房外的通道狹窄幽深,趙龍即便是放輕腳步,也還是有細微腳步踩到地麵濕漉漉的聲響,而時遷在前引路,腳步踏在濕滑的石板上,竟未發出一絲聲響。
外麵的看守此時已經全都睡下了,不過全都睡得不熟,要是發出動靜稍微大一些,就很可能驚醒他們。
趙龍和時遷一前一後,像兩道緊貼牆壁的陰影,無聲地向上挪動。
兩人移動到了門口,牢營大門是一扇虛掩著的厚重木門,因為此時天氣寒冷,所以關得很緊。
門縫裡漏進一絲微弱的光線和遠處隱約模糊的人聲,外麵就是祝家莊的心臟位置,朱老莊主的宅子,這附近遍布爪牙,趙龍來過兩次,所以知曉。
時遷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細縫,一隻眼睛湊上去,謹慎地向外窺探。
過了好一會,外麵安靜了下來,時遷指了指木門的一段位置,衝著趙龍點了點頭。
趙龍明白,時遷有傷,掌握不好力度,而他可以,於是趙龍伸手在時遷說的位置輕輕用力,厚重的大門,竟然被無聲地推開了。
趙龍不得不佩服起時遷,這大門怎麼看,推開都是要發出聲音的,他卻知道從哪裡下手,怎麼用力能悄無聲息。
天賦型選手,真沒什麼好說的。
門被無聲地推開一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外麵黎明凜冽的寒風猛地灌入,讓趙龍和時遷都瞬間清醒了很多。
兩人悄無聲息地溜出門縫,箭樓方向肯定是不能去的,要尋彆的出口。
遠處傳來幾聲模糊的梆子響,更遠處似乎還有醉醺醺的喧鬨聲,那是為今日婚禮忙碌的莊客們,此時他們都已經開始忙活了起來。
如果是走箭樓這條正路,趙龍還是熟悉的,但是要尋其他的路出去,趙龍可就沒那麼熟悉了,他和時遷兩人都得慢慢摸索出去才行。
兩人剛繞過一座堆放雜物的棚屋陰影,趙龍猛地一把拉住了時遷,兩人匍匐在牆壁的陰影裡,一隊巡邏莊客正邁著整齊的步伐從他麵前走過,他們走過空地中央,腳步聲沉重而規律,朝著箭樓方向去了。
兩人鬆了口氣,時遷正想要探頭出去看看,趙龍猛地察覺那隊伍中最後一人的腳步聲忽然停住了,立刻拉了時遷一下,兩人這一拉扯,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那隊伍當中最後一人,腳步聲開始往後走來,離趙龍和時遷越來越近!
顯然他是聽到了什麼動靜,要來查看!
趙龍有些緊張了,因為他沒有信心,能將這人殺得無聲無息。
這要是在祝家莊裡被發現,自己帶著個時遷,肯定是走不了的。
就在那人腳步離趙龍他們隻有五步左右的時候,忽然又從南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人走來,瞥了角落一眼,趙龍時遷和他對視了一眼,三人都愣了一下。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牢營裡的那個看守!
此時他手中還提著不少早食,看來又是準備去孝敬趙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