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鵬幾乎是連滾帶爬衝進父母房間的,天剛蒙蒙亮,林香正係著圍裙準備早飯,章棟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看到兒子臉色慘白、眼神慌亂的樣子,兩人都愣住了。
“爸!媽!出大事了!”章鵬的聲音帶著顫抖,剛開口就差點咬到舌頭,“雅雨……雅雨說要是咱們再逼她加名字,她就不把孩子生下來了!”
“你說什麼?!”林香手裡的鍋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油星濺到褲腿上也顧不上擦,衝過來抓住章鵬的胳膊,“她真這麼說?她敢?!那可是我們章家的種,她憑什麼說不生就不生?”
章棟也猛地掐滅煙頭,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這個女人,心思也太歹毒了!用孩子來要挾我們,她以為我們章家是好欺負的?”
“爸,媽,她是認真的!”章鵬急得直跺腳,把昨晚詩雅雨的決絕和最後通牒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她給我三天時間,要麼咱們放棄加名字,要麼她就自己做決定。她眼神特彆冷,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林香聽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拍著大腿哭嚎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娶個媳婦回來不僅不孝順,還敢拿我們章家的血脈當籌碼!這要是真把孩子打了,我們鵬鵬以後怎麼辦?我們章家豈不是要斷後了?”
章棟皺著眉,煩躁地踱步,煙一根接一根地抽,客廳裡很快彌漫著嗆人的煙味。他不是心疼詩雅雨,也不是擔心孩子,而是在算計——如果詩雅雨真的把孩子打了,他們前期在詩雅雨身上投入的“情感成本”就全打水漂了:當初同意買房子出的兩萬塊,林香這幾個月假裝“照顧”的時間,還有周圍鄰居都知道章家要抱孫子了,要是最後落個“媳婦打胎、家宅不寧”的名聲,以後章鵬再想找對象就難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章棟猛地吼了一聲,林香的哭聲戛然而止,“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得想辦法解決問題!”
林香抽噎著,抹了把眼淚:“還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真讓她把孩子打了吧?那我們章家就真的斷後了!”
“孩子肯定不能讓她打。”章棟坐在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扶手,大腦飛速運轉,“但房產證加名也不能輕易鬆口,那房子值不少錢,要是現在妥協了,以後她更得寸進尺。”
章鵬站在一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那怎麼辦啊?雅雨隻給三天時間,要是三天內沒結果,她真的會……”
“慌什麼!”章棟瞪了他一眼,“她也隻是嚇唬嚇唬我們,真要打胎,她自己也得遭罪,還得落個‘狠心媽媽’的名聲,她沒那麼傻。”
話雖這麼說,章棟心裡也沒底——詩雅雨以前確實柔弱,但這次的決絕,連章鵬都被嚇到了,萬一她真的豁出去了,損失最大的還是章家。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了!我們可以‘退一步’,但不能讓她覺得我們好欺負。”
林香和章鵬都看向他,等著他繼續說。
“她不是說我們隻出了兩萬塊,沒資格加名字嗎?”章棟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那我們就再拿出兩萬塊,但這錢不能白給——得讓她也再拿一筆錢出來,說是‘共同為孩子攢的住房基金’,然後我們重新跟她談房子的事。”
林香皺了皺眉:“再拿兩萬?那我們不就一共出了四萬了?這也太多了……”
“你懂什麼!”章棟打斷她,“這四萬是‘投資’,要是能保住孩子,還能讓她繼續在這個家裡待著,以後她上班賺錢,還房貸,我們不就能坐享其成了?而且讓她也出錢,她就不能再說是我們單方麵算計她,以後真有什麼事,我們也占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我們可以跟她說,這四萬加上她出的錢,以後可以用來換個更小的房子,或者在現在這個房子上加上鵬鵬的名字,但前提是她得寫個保證書,保證以後好好過日子,不跟鵬鵬離婚,也不跟我們鬨矛盾。這樣一來,我們既沒虧多少,還能把她綁在我們章家,一舉兩得!”
林香聽完,眼睛也亮了:“還是老頭子你有辦法!這樣一來,她不僅不能再要挾我們,還得感激我們願意再出錢!要是她不同意,那就是她不想好好過日子,是她不想要孩子,到時候我們跟街坊鄰居說,也不會落壞名聲!”
章鵬站在一旁,心裡有些不舒服——他覺得這樣對詩雅雨太不公平了,明明是他們家在算計,卻還要裝作“讓步”的樣子,甚至還要讓詩雅雨再出錢、寫保證書。可他看著父母興奮的樣子,又想起詩雅雨昨晚的決絕,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爸,媽,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雅雨她……”
“過分?”章棟瞪了他一眼,“我們這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章家好!要是她真的想跟你好好過日子,就不會在乎這點錢,也不會在乎寫保證書。要是她不同意,那說明她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這樣的媳婦,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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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香也附和道:“就是!鵬鵬,你可不能再護著她了!她現在敢拿孩子要挾我們,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我們必須把她管得嚴嚴實實的,不能讓她騎在我們頭上!”
章鵬低下頭,不再說話。他知道,父母已經決定了,他就算反對也沒用。而且他心裡也存著一絲僥幸——或許詩雅雨看到他們願意再出錢,會心軟,會放棄離婚的想法,到時候孩子也能保住,這個家也能繼續維持下去。
章棟看著兒子順從的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行了,就這麼定了!等會兒你就去找雅雨說,就說我們同意不再逼她加名字,但為了孩子以後的生活,我們願意再拿出兩萬塊,讓她也拿出一筆錢,一起存起來,作為孩子的‘住房基金’。要是她同意,我們再跟她談寫保證書的事;要是她不同意,那就是她不想好好過日子,到時候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林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哭喪,取而代之的是算計的笑容:“我現在就去做飯,等會兒讓雅雨好好嘗嘗我的手藝,也讓她知道,我們章家不是不講理的人,隻要她聽話,我們不會虧待她。”
客廳裡,父子倆沉默地坐著,林香在廚房裡哼著小曲,準備著“示好”的早餐。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卻驅散不了這個家裡的冰冷和算計。他們都以為自己算計得很好,卻不知道,他們的每一個決定,都在把詩雅雨推向更遠的地方,也在為這個家的最終破裂,埋下更深的隱患。
而臥室裡的詩雅雨,早已被外麵的動靜吵醒。她靠在床頭,聽著客廳裡父母的算計和章鵬的沉默,心裡最後一絲對這個家的期待,也徹底破滅了。她知道,章家所謂的“讓步”,不過是新的算計的開始。而她,也早已做好了準備,迎接這場注定無法避免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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