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工院最新研發的火龍出水已試驗成功,射程達三百步;新式煉鋼法讓刀劍鋒利倍增;還有您親自指導的神機弩,可連發十矢……”皮日休繼續稟報,“如今我大齊軍械之利,確實已遙遙領先四方蠻夷,真正實現了滿城儘帶黃金甲的夙願。”
方炎點點頭,目光卻望向遠方。天空中,開始出現熟悉的金光。
“日休,”方炎突然問,“你說,這天下真能永遠太平嗎?這新製度真能永遠延續嗎?後人能永遠記住,打天下不易,治天下,尤其是守住初心、杜絕腐化,更是難上加難嗎?”
皮日休愣了一下:黃王開創的基業,必然能夠......
話音未落,方炎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
“告訴揆弟,告訴所有兄弟,”方炎的聲音在空中飄蕩,“要永遠記得我們起義的初心......製度不滅,理想長存.......更要時刻警惕,權力與富貴,最能腐蝕人心......”
而在遙遠的長安,皮日休望著空蕩蕩的高台,淚流滿麵。他知道,那個帶領他們打破千年門閥製度、化解藩鎮割據、並成功跨越了農民起義曆史局限的皇帝,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
“傳令下去,”皮日休擦乾眼淚,“按照陛下的規劃,繼續推行新政。天工院的研發更要加大投入,廉政院規製永不廢弛!這四海一統、萬邦來朝的大齊,我們一定要替他守護好。”
當方炎再次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斜倚在龍榻之上。
九重宮闕之外,喊殺聲由遠及近,如同潮水般湧來。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金杯,酒液在燭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宇文化及站在殿中,玄甲上沾著血跡,身後是如狼似虎的叛軍。
陛下,宇文化及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請飲下此酒。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是大隋皇帝楊廣,此刻正困守江都宮。運河的濤聲仿佛還在耳邊,龍舟的錦帆尚未落下,而叛軍的刀鋒已經抵近咽喉。
他緩緩坐直身子,目光掃過殿內。蕭後跪坐在一旁,鳳釵斜墜,卻仍保持著母儀天下的姿態。幾個老臣被叛軍按在地上,官袍染血,卻仍倔強地昂著頭。
時候不早了。宇文化及又逼近一步,鎧甲發出冰冷的撞擊聲。
方炎楊廣)忽然笑了。那笑聲先是低沉,繼而變得蒼涼,最後化作一陣劇烈的咳嗽。他扶著龍榻緩緩站起,整了整早已褶皺的龍袍,動作緩慢而莊重。
化及啊,他的聲音帶著奇異的平靜,你可知道,朕修建東都時,曾親自督造通天塔?
他蹣跚著走向殿門,叛軍不自覺地讓開一條路。遠處,運河的燈火在夜色中明滅。
朕開鑿運河,貫通南北,要讓這萬裡江山,永無隔絕之日。他的眼神恍惚,仿佛穿透了時空,朕三征高句麗,是要讓這大隋的龍旗,插遍四海八荒。
他突然轉身,目光如電:可是你們,你們這些螻蟻!隻看得見眼前的蠅頭小利!
宇文化及臉色微變,握緊了佩劍。
方炎楊廣)卻不再看他,而是望向殿外沉沉的夜色:這杯酒,朕不飲。
他將金杯緩緩放在地上,動作輕得如同放下一個嬰兒。
朕是大隋天子,就是死,也要死得像個皇帝。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縹緲:你們以為殺了朕,就能得到天下?可笑!這天下,早就在朕的心中,修建了千年萬年。
遠處傳來更近的喊殺聲,火光已經映紅了半邊天。方炎楊廣)整了整衣冠,緩緩走向殿外,每一步都踏得沉穩。
來吧,他淡淡地說,讓朕看看,你們究竟能把這個天下,折騰成什麼模樣。
他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格外孤獨,卻又帶著一種超脫生死的從容。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個窮兵黷武的暴君,而是站在曆史長河的儘頭,冷眼看著這永不停歇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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