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突如其來的話語和昏厥,讓樹屋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山岩叔一個箭步衝到床邊,焦急地探查族老的情況,臉色愈發沉重。“族老氣息更弱了!”他猛地轉頭,目光如電射向鳳璃,充滿了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你究竟是誰?為何族老會稱你為‘自然聖女’?”
另外幾位族人也紛紛圍攏過來,眼神複雜地盯著鳳璃,警惕中夾雜著困惑與期待。阿雅也愣住了,看看族老,又看看鳳璃,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
鳳璃心中亦是波濤翻湧,但麵上卻維持著鎮定。她迎著眾人審視的目光,坦然道:“我不知族老所言何意。我名鳳璃,確係散修,因遭難流落至此。至於‘自然聖女’或許是族老傷重,神識不清所致。”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床上氣息奄奄的族老,語氣轉為誠懇:“當務之急,是救治族老。若諸位信我,可否讓我查看一下族老的傷勢?或許我能略儘綿薄之力。”
山岩叔眉頭緊鎖,顯然仍在懷疑。族老昏迷前的話太過震撼,由不得他不謹慎。青木遺族等待“自然聖女”的傳說世代流傳,但千年未曾應驗,早已被視為一個縹緲的希望。如今突然出現在一個來曆不明的重傷女子身上,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阿雅卻上前一步,急切道:“山岩叔,族老的情況不能再拖了!鳳璃姑娘能一眼看出青玉蘭的采摘關竅,定然精通藥性!讓她試試吧!萬一是真的呢?”她看向鳳璃的目光中,已然帶上了幾分希冀。族老的話,觸動了她內心深處對傳說的信仰。
另一位年長些的族人也開口道:“山岩,阿雅說得對。無論她是否與傳說有關,眼下救治族老要緊。我等在此看守,量她也做不出什麼不利之事。”
山岩叔沉默片刻,看了看危在旦夕的族老,又看了看神色坦然的鳳璃,終於咬牙道:“好!就讓你一試!但若你敢有異動,你知道後果。”他未儘之言充滿了警告。
鳳璃微微頷首,並不多言,緩步走到床榻邊。越是這種時候,越需沉穩。
她伸出兩指,輕輕搭在族老乾枯的手腕上,一絲微弱卻精純無比的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入其體內。儘管她自身傷勢未愈,神識動用起來劇痛無比,但此刻也顧不得了。
這一探查,鳳璃的心便是一沉。
族老體內的情況比看上去更糟。五臟六腑皆被一種陰寒歹毒的魔氣侵蝕,生機幾乎被吞噬殆儘。更麻煩的是,這魔氣似乎還帶有一種詛咒的特性,纏繞在其本源之上,不斷削弱其神魂。若非這族老修為深厚,且有一股精純的木靈生機強行吊住性命,恐怕早已隕落。
這傷勢絕非尋常爭鬥所致。倒像是被某種極其厲害的魔道功法所傷,甚至可能牽扯到某些隱秘。
“如何?”阿雅緊張地問道。
鳳璃收回手指,臉色凝重:“族老是被一種極厲害的陰寒魔氣所傷,魔氣已侵入心脈本源,並伴有惡毒詛咒。尋常丹藥,怕是難有效果。”
眾人聞言,臉色更加灰敗。這正是他們最擔心的情況。
山岩叔沉聲道:“你可有辦法?”語氣中已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
鳳璃沉吟片刻。以她現在的狀態,淨靈術無法動用,高階丹藥也已耗儘。但混沌青蓮金丹對生機感應敏銳,或許可以另辟蹊徑。
“辦法或許有一個,但需要你們配合,且我也無十足把握。”鳳璃緩緩道,“族老體內有一股極為精純的木靈本源在抵抗魔氣,但這股力量似乎無以為繼。我需要借助外力,激發並引導這股本源力量,同時輔以特定的靈草,暫時壓製並淨化部分魔氣,先穩住傷勢。”
她看向阿雅:“你們采集的青玉蘭和凝血根正好可用。但還需一味主藥——至少三百年份的‘蘊神花’,此花溫養神魂,應對詛咒或有奇效。此外,需要一處木靈之氣極度濃鬱之地作為輔助。”
“蘊神花?”阿雅愣了一下,隨即看向山岩叔,“山岩叔,族內藥圃裡,好像還有一株先祖留下的蘊神花,正好是三百年份!”
山岩叔臉色變了變,那株蘊神花是族內珍藏,以備不時之需的寶貝。但他看了一眼族老,重重點頭:“我這就去取來!”說罷快步離去。
“至於木靈之氣濃鬱之地。”阿雅看向生命古榕,“古榕之下,是最合適的地方。”
很快,山岩叔取來了一個玉盒,裡麵靜靜躺著一株靈氣盎然的蘊神花。眾人小心翼翼地將族老連同藤床一起抬到了生命古榕那粗壯暴露的根須環繞之處。
一靠近古榕,鳳璃便感到一股浩瀚而溫和的生機力量包裹而來,她自身的混沌青蓮金丹運轉都加快了一絲,傷勢帶來的痛苦減輕了不少。此地果然神異。
她讓族人將青玉蘭、凝血根搗碎,擠出汁液,又將蘊神花瓣取下三片,一同置於一個玉碗中。然後,她盤膝坐在族老身邊,雙手虛按在其丹田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