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火藥燃氣湧出抑製器,讓一聲沉悶而極具穿透力地撕裂了平原的寂靜!
五百米,這樣的距離,雖然這枚子彈的動能已經衰減得不成樣子,但造成的傷害應該也足夠引發混亂。
瞄鏡中,審判官如同被一柄無形的巨錘擊中,那具華麗的重甲在胸肩結合部猛地向內凹陷、撕裂。
一股暗紅色的液體瞬間從破口噴濺而出,在陽光和塵土中拉出一道刺目的弧線。
審判官的身體在馬上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短促嘶吼,隨即像一袋沉重的麥子般轟然栽落馬下。
副官騎士迅速下馬,半蹲在盾牆後,銳利的目光掃過前方那片可疑的土坡和稀疏灌木。
他手臂上有一道被流彈擦過的血痕,但神情異常冷靜,聲音沉穩有力,壓下了周圍的騷動:“肅靜!保持陣型!盾陣防禦姿態!隨軍修士!救治審判官大人!立刻!”
他的命令清晰、簡潔、直指要害。
沒有發生一心想象中的潰散,離審判官最近的幾名重裝騎士瞬間勒馬,其中兩人翻身下馬,用高大的身軀和塔盾死死護住倒地的審判官,讓懂得基本醫術的隨軍修士迅速上前。
四周沒有人影,沒有弓弦聲,沒有投矛的軌跡,隻有審判官大人胸口那詭異的傷口和噴濺的鮮血,這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最後,他隻能根據審判官倒下的姿態和中彈方向,大致判斷襲擊來自鎮子方向的前方某處,但根本無法精確鎖定距離和具體位置,更無法理解那是什麼武器。
陽光似乎在這一片肅殺中凝滯了片刻,隻有沉重的呼吸和金屬摩擦的細碎聲響在盾牆後回蕩。時間,在高度戒備的壓抑中悄然流逝。
審判官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凝固。在隨軍修士的緊急處理下,他竟掙紮著蘇醒過來,臉色慘白如紙,胸口的繃帶迅速被鮮血染紅。
他眼中燃燒著痛苦和怨毒,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地對俯身的副官騎士下令:“巫術...土坡方向...繼續...推進...”
話音未落,劇痛讓他再次陷入半昏迷。
他們的指揮鏈雖然暫時斷裂,接替卻很快。
在簡單的相互溝通之後,兩名騎士和隨軍修士就藏身盾塔與戰馬組成的掩體之後,守護著受傷的指揮官。
另外幾名騎士策馬向中靠攏,後方的矛兵在幾名士官厲聲嗬斥下,迅速收縮隊形,“嘩啦”一聲,長矛如林般豎起,同時一麵麵蒙著皮革的大盾被舉起、緊密拚接,瞬間在隊伍前方和兩側構築起一道臨時的移動城牆。
副官騎士眼神一凜,沒有任何猶豫,立刻起身,聲音穿透盾牆:“前進!”
命令下達,整個隊伍如同精密的機器再次啟動,沉重的腳步聲、盾牌摩擦聲、盔甲碰撞聲構成緩慢而堅定的推進節奏。
一心伏在土坡後,tvis護目鏡右下角的時鐘界麵上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對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穩定了局勢並明確了目標,明顯還有另外的指揮單元,但他的視野裡卻找不到這樣的人。
但他不為所動,如同最耐心的獵人,瞄具再次套住目標——這次是一名試圖探頭張望、盾牌舉得不夠高的矛兵。彈藥的動能足以致命。
“噗!”子彈刁鑽地穿過兩麵盾牌結合處的微小縫隙,後麵傳來一聲壓抑的痛哼。傷亡增加,眾兵士的臉上紛紛染起一絲慌亂,推進速度被無形地拖慢。
士兵們汗流浹背,呼吸粗重,長時間保持高度戒備和舉盾消耗著巨大體力。軍官的指令聲依舊沉穩,但透著一絲凝重。
陽光明西斜,空氣中的燥熱混合著血腥和塵土的味道,遠處苔木鎮的喧鬨隱約可聞。
一心看向護目鏡裡的全息時鐘——又是二十分鐘過去,而此時瞄具裡測出的敵方距離歸於三百。
“啪!”子彈精準地穿過盾牌上沿與頭盔下沿的縫隙,鑽入脖頸。
那名矛兵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癱軟下去,而方陣的速度並未減慢,任由那矛兵的身軀留在原地。
“鐺!”又一槍穿過縫隙打在一位騎士戰馬的前胸甲上,雖然銅製的彈頭被光滑的甲麵彈開,但巨大的衝擊力讓戰馬驚嘶人立,差點將騎士掀翻,引起一陣小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