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走到那個躺倒在地上的副官頭目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綠眸在屋內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冰冷。
“其他人,清理戰場,搜集重要文件、地圖、信物,特彆是儲藏室鑰匙之類的重要物件。塞拉...給他止血,彆讓他死了,至少現在不行。菲恩,帶上莉瑞安警戒入口。”一心的命令簡潔有力。
精靈隊員們立刻行動起來,展示出精靈戰士高度的組織度。塔利恩和艾拉開始快速翻找木桌和櫃子。菲恩和托倫守在門口,莉瑞安則協助塞拉,用隨身攜帶的精靈止血草藥和繃帶,粗暴但有效地包紮了副官頭目血流如注的手腕,疼得他直抽冷氣。
簡單止血後,一心讓塞拉先離開房屋,而接下來,正是此行的重頭戲之一:
一心蹲下身,與副官頭目平視,語氣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名字,職位。”
副官頭目疼得齜牙咧嘴,眼神怨毒地瞪著眼前這個穿著怪異的人類,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呸!人類的叛徒!尖耳朵的…”
一心毫不猶豫,從身邊屍體上奪來一頂頭盔反著蓋在他頭上,徹底阻擋了他的視野,隨後抬手對著副官頭目完好的左腿膝蓋上方就是一槍,子彈撕裂皮肉,鑽入肌肉,並未傷及骨骼,但劇痛足以讓人崩潰。
副官頭目巴勒姆的慘嚎在狹小的指揮木屋內回蕩,又被厚重的原木牆壁吸收,顯得格外淒厲刺耳。他完好的左腿膝蓋上方,一個猙獰的血洞正汩汩冒血,染紅了身下粗糙的木板。劇痛讓他涕淚橫流,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
“名字,職位。”一心的聲音依舊平穩,如同冰冷的金屬摩擦。他手中的4槍口微微下移,穩穩地指向巴勒姆另一條完好的腿的膝蓋,綠眸在護目鏡後沒有絲毫波瀾,隻有純粹的執行意誌。“最後一次機會。或者,你更想試試沒有膝蓋走路是什麼感覺?”
“巴勒姆!我叫巴勒姆!”劇烈的疼痛和徹底的黑暗瞬間擊潰了最後一絲抵抗意誌,副官頭目幾乎是嘶吼出來,“我是…是‘血爪’的副頭領!留守的!留守的!彆繼續了!求你了!”
“很好,巴勒姆副官。這裡有沒有儲藏室?鑰匙在哪?你和你的上級,還有上級的上級是怎麼聯係的?據點來往的信件、地圖、指揮記錄,藏在什麼地方?你應該很明白如果騙我會發生什麼吧。”
一心的聲音如同手術刀,精準地切入核心需求。時間緊迫,他需要的是最直接、最有效的信息。
巴勒姆的慘嚎在頭盔的悶響中扭曲變形,身體因劇痛劇烈抽搐。塞拉包紮的手藝顯然隻能止血,無法止痛。一心麵無表情地看著,直到對方的嚎叫因缺氧和疼痛轉變為斷斷續續的嗚咽和求饒。
“儲藏室…鑰匙…鑰匙在頭兒房間…木床下麵…有個暗格…”巴勒姆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和喘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信…信件…地圖…在…在我腰帶的夾層裡…皮卷…指揮記錄…頭兒…頭兒走的時候…帶走了…都是口頭…”
一心迅速伸手,粗暴地扯開巴勒姆的腰帶內側,果然摸到一塊硬質的、縫在內襯裡的薄皮卷。他利落地割開縫線取出。同時,塔利恩已經根據指示,在指揮桌旁那張鋪著臟汙獸皮的木床下摸索,很快摳開一塊鬆動的木板,摸出了一串粗糙的鐵鑰匙。
“聯絡…上級是‘灰燼之爪’的托德大人…據點…據點之間用…用信鴿…還有…還有特定的走私販傳遞…暗號是…是‘黑麥熟了’…”巴勒姆斷斷續續地交代,生怕慢一點另一條腿也遭殃。
“托德的位置?其他據點?”一心的聲音冰冷依舊。
“不…不知道…托德大人…行蹤不定…其他據點…我隻知道…北邊‘斷牙’…西邊…西邊‘禿鷲巢’…具體…具體不知道…”巴勒姆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不似作偽。
信息有限,但足夠勾勒出血爪營地在教廷“伐木隊”網絡中的位置——一個受“灰燼之爪”中層頭目托德遙控的外圍據點,與其他據點通過信鴿和走私線鬆散連接。儲藏室鑰匙和這份可能包含重要信息的皮卷,是此行最大的情報收獲。
“很好,巴勒姆副官。”一心的聲音緩和了一絲,但其中的寒意絲毫未減。他站起身,對著守在門口的菲恩和托倫說道:“你們倆,把他拖出去,扔到營地西邊的林子邊緣。給他指條能爬出去的路。”
菲恩立刻會意,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走上前,和托倫一起,毫不費力地將仍在痛苦呻吟的巴勒姆架了起來。托倫順手扯下那頭盔,巴勒姆重見光明,臉上混雜著劇痛、恐懼和一絲難以置信的茫然。
“滾吧。”一心背對著他,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終結意味,“爬出去。告訴任何你能遇到的人,牙木林據點發生了什麼。告訴他們,‘惡魔’來了。”
巴勒姆像是被這句話燙了一下,驚恐地瞪大眼睛看著那個背對著他的、籠罩在奇特鬥篷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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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恩和托倫沒有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幾乎是拖拽著將他弄出了指揮木屋,朝著營地西側、遠離主戰場的方向而去。
剛才那冷酷高效的審問過程,尤其是那毫不猶豫、精準製造劇痛的槍擊,清晰地烙印在眾人眼中。塔利恩麵沉似水,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屋內,仿佛在檢查有無遺漏的威脅,但緊繃的下頜線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艾拉則下意識避開了地上那灘屬於巴勒姆的血跡,低頭整理著自己的箭袋,動作略顯僵硬。莉瑞安抿著嘴唇,看向一心的眼神複雜,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最年輕的塞拉臉色依舊蒼白,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目光有些飄忽,剛才協助包紮時沾染的血跡在她指間顯得格外刺目。
一心仿佛沒有察覺到這微妙的氛圍,他快速瀏覽著那份從巴勒姆身上搜出的皮卷。tvis護目鏡的攝像頭將上麵的潦草筆記和簡易地圖快速存檔。
內容大多是近期物資的進出記錄,以及幾封來自“托德大人”的簡短命令,措辭粗暴。關於據點防禦和指揮鏈的信息確實很少。
“塔利恩,艾拉,帶塞拉去儲藏室。優先帶走所有文書、地圖、任何帶有特殊標記的物品。”一心的命令打破了沉默,語氣恢複了平日的清晰果斷。
“是!”塔利恩立刻應聲,接過鑰匙,示意艾拉和塞拉跟上。塞拉像是被驚醒,連忙點頭,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不適,跟了上去。莉瑞安則自覺地留在門口附近警戒。
一心轉向莉瑞安:“莉瑞安,你去幫菲恩他們。營地裡的火還不夠大。我們需要讓這場‘拜訪’的痕跡更醒目些,讓幾十裡外都能看到這裡的黑煙。所有能燒的棚屋,特彆是這座指揮所和塔樓,重點照顧。用上你的燃燒箭,菲恩和托倫知道怎麼做。”
莉瑞安眼睛一亮,剛才的複雜情緒似乎被任務驅散了一些,用力點頭:“明白!保證燒得乾乾淨淨!”她轉身快步跑了出去。
很快,營地內原本零星的火點開始猛烈起來。菲恩、托倫和莉瑞安如同縱火的行家,他們的箭矢點燃了乾燥的茅草屋頂,引燃了堆放的木柴和雜物。
火借風勢,貪婪地吞噬著一座座棚屋,濃密的黑煙滾滾升起,如同巨大的黑色狼煙,直衝被晨曦染成淡金色的天空。木材燃燒的劈啪聲、屋頂倒塌的轟隆聲交織在一起,宣告著“血爪營地”的終結。
塔利恩三人也從儲藏室返回。塔利恩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粗麻布袋,裡麵是搜刮到的文書卷軸和幾塊帶有神秘標記的金屬牌。
艾拉手裡則提著一個小一些的皮袋,裡麵裝著一些零散的金銀幣和幾塊成色不錯的靈髓鐵錠。塞拉幫忙抱著幾捆用油布包裹好的、似乎是某種藥材的東西。
“指揮官,重要的東西基本都在這了。儲藏室剩下多是糧食和粗笨的武器,帶不走。”塔利恩彙報道,目光掃過屋外衝天的火光和濃煙。
一心點點頭,最後掃視了一眼這間彌漫著血腥、硝煙和開始滲入的焦糊味的指揮木屋。“撤吧,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做。”他簡潔地命令道。
小隊迅速在營地中央彙合。每個人臉上都塗抹著用於偽裝的深綠和褐色油彩,此刻被汗水、煙灰和些許血跡沾染,顯得有些狼狽,但眼神卻異常明亮銳利。
菲恩、托倫、莉瑞安的弓弦上還殘留著煙熏火燎的痕跡。塔利恩和艾拉的短劍已收回鞘中,但刃口隱約可見暗紅。塞拉緊緊抱著藥材包裹,努力挺直脊背。
他們身後,是徹底陷入火海的土匪據點。衝天的烈焰扭曲了空氣,將黎明的天空染上了不祥的暗紅。滾滾濃煙如同一根巨大的恥辱柱,矗立在翡翠密林的邊緣。
“拔釘行動的第一階段完成了,所有人都乾的很棒。”一心的聲音透過清晰地傳入每個隊員耳中,帶著很明顯的滿意。“現在,我們去‘裂穀小徑’。該給那些回援的‘客人’,準備下一份‘驚喜’了。”
他率先轉身,pvs鬥篷在火光映照下劃出一道暗影,朝著營地南側、通往預定的伏擊點的方向,快速沒入漸亮的林間晨霧之中。
種子小隊的成員緊隨其後,身影如同滴入森林的墨點,迅速消失在燃燒的營地和升騰的黑煙構成的背景幕布前。牙木林的這顆釘子已被拔除。
而獵殺的鏈條,才剛剛扣緊下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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