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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特有的沙啞,懶洋洋地響起,像羽毛輕輕搔過耳膜,卻精準地釘住了她欲逃的腳步,“我說今晚外麵的‘小動物’怎麼有點忙,原來是指揮官大人深夜蒞臨視察?怎麼,是我這邊的哨位布置不合規範,需要您親自跑這麼大老遠來糾正?”
他...他早就知道了!他怎麼可能知道?!他聽見了?還是看見了?!
“我不是...我沒有!”她幾乎是本能地矢口否認,聲音因為極度窘迫而顯得有些尖細,眼神慌亂地四處飄移,就是不敢看他那雙含笑的眼,“我隻是...例行巡查!對,全線巡查!剛好...剛好巡到你這邊!”
一心挑眉,目光意有所指地、慢悠悠地掃過她因為長途潛行而沾了些許塵土的、光溜溜的腳趾,還有身上那件明顯是睡覺時才穿的、柔軟貼身的單薄便服。
“哦~”他拖長了語調,恍然大悟般點點頭,語氣裡的調侃濃得幾乎能滴出來,“全線巡查。真是事必躬親,令人敬佩。連鞋都顧不上穿,就為了更‘接地氣’地掌握第一手情況?”
他頓了頓,綠眼睛裡閃著惡劣的光,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問道:“那麼,尊敬的指揮官大人,有沒有發現什麼...需要我‘單獨彙報’的情況?”
莉蘭妮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頭頂幾乎要冒煙。他那副明明洞悉一切卻偏要一本正經、用最誠懇的語氣說著最可惡的話的樣子,讓她又羞又惱,偏偏一句能反駁的話都擠不出來,所有伶牙俐齒都棄她而去。她穿越半個前哨的勇氣此刻變成了雙倍的尷尬。
“你...你閉嘴!”她羞憤交加,試圖用虛張聲勢的怒氣掩蓋鋪天蓋地的窘迫,卻因為底氣不足而顯得毫無威懾力。
一心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帶著令人牙癢癢的愉悅。他不再倚著門框,而是向前踏了一小步。
他這一動,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莉蘭妮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剛離開被窩的溫熱氣息。她的心跳驟然失序,呼吸一窒,下意識地就想後退。
然而,一心卻隻是伸出手,非常自然地將她額前一縷因為長途潛行和緊張而散落下來的金色發絲,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捋到了她的耳後。
他的指尖溫熱,不經意擦過她滾燙得驚人的耳尖,帶來一陣微不可察卻足以讓她靈魂戰栗的酥麻。
“行了,”他的聲音放低了些,調侃依舊,卻奇異地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近乎包容的溫和,“巡也巡完了,查也查完了。這大晚上的,跑這麼遠,也不怕著涼?”
他的目光在她單薄的衣衫上停留了一瞬。
莉蘭妮徹底僵在原地,所有的指揮官威嚴和月影家的驕傲在他這近乎寵溺的舉動和語氣麵前,徹底土崩瓦解。那股想要逃跑的衝動奇跡般地消散了。
她抬起頭,撞進他那雙含笑的綠眸裡,那裡清晰地倒映著她此刻通紅、狼狽、風塵仆仆又無處躲藏的模樣,卻沒有絲毫的嘲笑或輕視。
“我...”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聲音乾澀得厲害。
一心笑了笑,收回手,側身讓開了門口的空間。
“來都來了,”他語氣隨意,“進來坐坐?雖然寒舍簡陋,但至少比站在外麵喂蚊子強。或者...”他故意頓了頓,綠眼睛裡閃著惡劣又迷人的光芒,“您需要我陪您繼續...把剩下的半邊前哨也‘巡’一遍?”
這簡直是最惡劣的調侃,卻也是最溫柔的台階。
莉蘭妮看著他那副“我什麼都懂,但你隨便編,我都配合”的戲謔表情,忽然間,所有的尷尬和窘迫仿佛都失去了重量。
她瞪了他一眼,那眼神裡羞惱還在,卻已然軟化了太多。她用力抿了抿唇,最終像是徹底泄了氣,極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不了。”她的聲音低若蚊蚋,“我...我該回去了。”
“嗯,”一心從善如流地點頭,語氣輕鬆,“晚安,莉蘭妮。做個好夢。”
她飛快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轉身,沿著來路,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陰影裡,甚至顧不上再隱藏腳步聲。
一心倚在門口,看著那個倉惶逃竄的纖細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低低地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這才慢悠悠地關上了門。
另一邊,莉蘭妮一路心跳爆表地衝回自己的樹屋,關上門,背靠著冰涼的門板大口喘氣,臉頰燙得驚人。
失敗了。徹頭徹尾的、毫無尊嚴的失敗。還附加了“長途奔襲”和“被抓現行”的雙重尷尬。
她緩緩滑坐到地板上,將發燙的臉頰埋進膝蓋裡。
失敗了...可是...
為什麼...心裡卻沒有預想中的沮喪和難堪?
反而有一種...像是被看穿了所有小心思、卻被意外地包容和溫柔對待後的...莫名的安心和一絲...揮之不去的、惱人的甜意?
她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碰仿佛還殘留著他觸感和溫度的耳尖。
“...笨蛋。”她對著空氣,低聲嘟囔了一句,聲音悶悶的。
也不知道是在罵那個笑得可惡的家夥,還是在罵這個居然會覺得有點開心的、不爭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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