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
當整座滬海市還沉浸在最深沉的夢鄉中時,天美集團總部大廈四十七樓一個名為“戰爭室”的地方,卻已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這裡是天美集團最核心的神經中樞。巨大的環形屏幕牆上,全球各大金融市場的實時數據如同奔騰的瀑布般瘋狂刷新,紅綠交錯的k線圖在黑暗中閃爍著冰冷而殘酷的光芒。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咖啡香氣和一種名為“緊張”而幾乎凝成實質的壓迫感。
十幾名全球頂尖的交易員、分析師和操盤手坐在各自的工作台前,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如蝶,敲擊聲密集得如同戰場上的急促鼓點。
而在這場風暴的中心,蘇月霜身穿一襲剪裁乾練的黑色阿瑪尼職業套裙,靜靜地站在主控台前。
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張顛倒眾生的絕美臉龐在屏幕光芒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但她那雙平日裡清冷如霜的鳳眸,此刻卻燃燒著兩簇名為“複仇”的火焰,足以將鋼鐵融化。
昨夜那個擁抱的畫麵像一根淬毒的冰刺,依舊狠狠地紮在她的心臟最深處,每一次呼吸都帶來尖銳的刺痛。
她將這所有的痛苦、嫉妒和屈辱,都轉化為了此刻極致的冷靜和瘋狂的戰意。
“歐洲市場還有三分鐘開盤。”首席交易官,一個四十多歲、頭發微禿的男人,看著蘇月霜,聲音因緊張而有些乾澀,“蘇總,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動用‘北極星’資金池,等於把我們最後的底牌都押了上去。一旦失敗,天美集團將萬劫不複!”
蘇月霜沒有回頭,她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屏幕上奧羅拉資本那遍布全球的資產分布圖上,每一個紅點都像一滴刺眼的鮮血。
“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沒有退路。”她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人類的情感,“我不要勝利,我要的是……摧毀。”
首席交易官渾身一顫,他從蘇月霜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種不惜一切、玉石俱焚的決絕。他不敢再勸,隻能重重地點了下頭:“是!”
“倫敦、法蘭克福、蘇黎世……開盤!”
隨著倒計時歸零,蘇月霜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鐮刀悍然揮下!
“目標:奧羅拉資本持有的英國石油、德意誌銀行、嘉能可……所有藍籌股頭寸!動用‘北極星’一號、二號、三號資金,注入三百億美金,給我不計成本地做空!”
“是!”
“輿論組!把我給你們的‘開胃菜’立刻分發給《華爾街日報》、《金融時報》、路透社……所有我們提前打好招呼的媒體!我要在歐洲的投資者們還沒喝完第一杯咖啡時,就讓他們知道,他們持有的股票背後是一家多麼肮臟腐臭的公司!”
“是!”
“國內市場!所有反收購小組準備!一旦奧羅拉的資金鏈因海外市場失血而出現波動,立刻對他們旗下的‘華新科技’、‘遠東礦業’……這七家我們覬覦已久的優質資產發起全麵要約收購!我要把他們的肉一塊一塊地割下來!”
“是!”
一道道命令從蘇月霜的紅唇中吐出,精準、狠辣、環環相扣!
她就像一位站在航母艦橋上的鐵血指揮官,指揮著一支由龐大資金和信息流組成的幽靈艦隊,跨越時區,跨越國界,對那頭毫無防備的金融巨獸發動了一場蓄謀已久而來自地獄的飽和式攻擊!
……
奧羅拉資本總部,頂層辦公室。
秦峰的心情很好。
他剛剛結束了和“鳳凰計劃”那位所謂的“瑞士聯合發展銀行”亞洲區負責人的視頻通話。對方的貪婪和急於求成的嘴臉讓他愈發確信,這個從蘇月霜和林夜爭吵中得來的情報千真萬確。
他甚至已經開始想象,當自己成功截胡這座巨大的鑽石礦,將那數以千億計的利潤收入囊中時,蘇月霜那張冰山般的臉上會是怎樣一副精彩的表情。
他愜意地晃動著杯中的頂級威士忌,看著窗外剛剛泛起魚肚白的天際線,嘴角露出一抹掌控一切的微笑。
他以為自己是棋手,蘇月霜和林夜不過是他棋盤上兩顆稍顯棘手的棋子。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早已身處彆人的棋盤之中,並且正一步步走向被“將軍”的絕境。
“叮鈴鈴!”
辦公桌上那部紅色的緊急電話突然發出了刺耳的尖嘯!
這是隻有在他全球資產出現超過百分之五的劇烈波動時才會響起的最高級彆警報!
秦峰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電話。
“秦總!不好了!我們的歐洲盤口遭到了不明勢力的瘋狂狙擊!”電話那頭傳來歐洲分部負責人驚慌失措的嘶吼,“幾乎是開盤的瞬間,數以百億計的賣單像海嘯一樣砸了下來!我們持有的十幾支藍籌股股價瞬間崩盤!”
“什麼?!”秦峰的瞳孔猛地收縮,“立刻組織資金護盤!查清楚對手是誰!”
“來不及了!對方的攻擊太突然、太猛烈了!而且……而且就在剛剛,《華爾街日報》和路透社同時爆出了我們利用離岸公司進行內幕交易的醜聞!現在整個市場都在瘋狂拋售我們的股票!我們的資金鏈……快要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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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秦峰的額頭上青筋暴起,他一把將電話狠狠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衝到自己的電腦前,當看到屏幕上那一片觸目驚心而代表著暴跌的綠色時,他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在短短的十幾分鐘內,就如同被隕石擊中的冰山,出現了無數道深不見底的裂痕!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