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陳默帶著蘇婉清摸進了一個城中村的破舊出租屋。這是他在江城的最後一個安全屋，連老貓都不知道。
“暫時安全了。”陳默反鎖上門，拉上所有窗簾。
蘇婉清渾身濕透，又冷又累，直接癱坐在椅子上。她看著陳默熟練地檢查房間每個角落，處理自己背後的傷口，忍不住問：“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等。”陳默頭也不回，“等老貓那邊的消息，等‘彼岸’被清算。在這之前，我們不能露麵。”
他扔給蘇婉清一套乾淨的舊衣服：“去裡間換上，濕衣服容易生病。”
蘇婉清去裡間換好衣服出來，看到陳默已經生起了個小煤爐，正在煮泡麵。熱氣騰騰中，他專注的側臉讓蘇婉清有些恍惚。這還是那個在酒吧裡唯唯諾諾的服務生嗎？
“吃點東西。”陳默遞給她一碗麵。
兩人沉默地吃著泡麵，屋子裡隻有吸溜麵條的聲音。
“你的傷……沒事吧？”蘇婉清忍不住問。
“小傷。”陳默不在意。
“你……以前在‘彼岸’，過的就是這種日子？”蘇婉清看著他背後猙獰的傷口，心情複雜。
陳默動作頓了一下，眼神有些晦暗：“差不多吧，要麼殺人，要麼被殺。”
“那你為什麼……”蘇婉清想問為什麼叛逃，但又覺得問題很傻。
“厭倦了。”陳默喝了口麵湯，“而且，你父親讓我看到，這世上還有另一種活法。”
就在這時，陳默的加密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眼神微凝。
“老貓發來消息，國際刑警已經根據證據開始全球同步行動，逮捕了不少‘彼岸’的明麵人物。但幾個核心高層，包括代號‘閻王’的首腦，全都提前收到風聲，消失了。”
“什麼？！”蘇婉清放下碗，“有人泄密？”
“不一定。”陳默搖頭，“‘彼岸’經營多年，肯定有後手。他們就像蟑螂，踩死一批，總有幾個藏得深的。”
他看向蘇婉清，眼神嚴肅：“‘閻王’沒落網，意味著危險還沒解除。他很可能已經知道是我們提供的證據，會展開最瘋狂的報複。我們得在這裡待一段時間，絕對不能出去。”
蘇婉清點了點頭。雖然憋屈，但她知道這是目前最安全的選擇。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就窩在這個小小的出租屋裡。陳默偶爾會出去一趟，很快帶回食物和水，其餘時間都在警戒和收集外界信息。
蘇婉清則有些焦躁。她習慣了忙碌，突然閒下來，而且是被迫躲藏，讓她很不適應。她經常看著窗外發呆，擔心公司，更擔心未來。
這天晚上，蘇婉清實在憋得難受，對正在擦拭武器的陳默說：“我們……真的要一直這樣躲下去嗎？”
陳默頭也沒抬：“不想躲，那就隻有主動出擊，乾掉‘閻王’。”
“怎麼乾？我們連他在哪都不知道！”
“等。”陳默放下武器，看向她，“他在找我們，我們也在找他。看誰先露出破綻。”
他眼神裡透著狼一樣的耐心和凶狠。
就在這時，陳默的手機再次震動。他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怎麼了？”蘇婉清問。
陳默把手機屏幕轉向她。上麵是一條加密信息，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判官，想救你酒吧的那個胖子領班，明晚十二點，郊區廢棄化工廠見。隻準你一個人來。——閻王」
信息下麵，還附著一張王胖子被綁著的照片，鼻青臉腫，滿臉恐懼。
蘇婉清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抓了王胖子？！這是陷阱！”
“我知道。”陳默眼神冰冷，“但他是因為我才被卷進來的。”
他站起身，開始檢查武器和裝備。
“你要去？”蘇婉清抓住他的胳膊，“太危險了！他們肯定布好了天羅地網！”
陳默看著她，眼神堅定：“有些事，必須去做。”
他掰開蘇婉清的手：“你留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去。如果明天天亮我沒回來，聯係老貓，他會安排你離開。”
“陳默！”蘇婉清急了。
陳默走到門口，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等我回來。”
說完，他拉開門，身影迅速融入外麵的夜色中。
蘇婉清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揪緊了。
第三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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