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斷水的街區並未恢複平靜,反而因官方發布的“水質汙染警告”而更加人心惶惶。大部分居民聽從安排,領取瓶裝水,但也有少數人開始抱怨甚至咒罵。
武館內沒有開主燈,隻有訓練場角落的一盞小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陳默坐在陰影裡,擦拭著一把造型古樸的短刃——判官筆。
蘇婉清坐在不遠處,安靜地調息。她的內功根基是蘇父親傳,後來又得到陳默指點,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需要完全被保護的女孩。
“他今晚會來。”陳默突然開口,聲音在寂靜的武館內格外清晰。
蘇婉清睜開眼:“確定?”
“白天的試探,是為了確認我們的狀態,消耗我們的精力。”陳默將判官筆收入袖中,“晚上,才是他真正動手的時候。”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武館外傳來幾聲野貓淒厲的嘶叫,隨即又戛然而止。
陳默站起身:“去地下室,鎖好門。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
蘇婉清知道這不是逞強的時候,立刻點頭:“你小心。”她快步走向地下室入口,厚重的隔音門緩緩閉合。
現在,武館內隻剩下陳默一人。
他走到電閘旁,直接拉下了總閘。整個武館瞬間陷入一片黑暗,隻有微弱的月光從窗戶透進來。
陳默的身影融入黑暗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武館外,一道黑影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爬上圍牆,正是範無救。他一身緊身黑衣,臉上帶著一個隻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黑色麵罩,那雙眼睛在夜色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
他側耳傾聽片刻,武館內死寂一片。
“哼,故作玄虛。”範無救心中冷笑,但他生性謹慎,並沒有直接闖入。他從腰間取出一個竹管,對準一扇半開的窗戶,輕輕一吹。
一股幾乎看不見的淡灰色煙霧飄入武館內部。
這是他特製的“迷神煙”,無色無味,能讓人在短時間內四肢乏力,內息運轉滯澀。他耐心等了五分鐘,估算著藥效發作的時間。
確認裡麵沒有異常動靜後,範無救如同鬼魅般翻過窗戶,落入武館訓練場內。
腳下是柔軟的訓練墊,落地無聲。
他適應了一下黑暗的環境,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訓練器械擺放整齊,空無一人。
“判官,躲起來了嗎?”範無救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嘲諷,“出來吧,讓我看看,能讓‘彼岸’都頭疼的人物,究竟有什麼本事。”
沒有回應。
範無救並不著急,他像散步一樣在訓練場內慢慢移動,腳步輕得如同貓科動物。他擅長用毒和暗器,近身搏殺並非最強項,所以他必須確保自己處於絕對安全的位置。
他走到訓練場中央,這裡視野最開闊。
突然,他腳下一頓,感覺踩到了什麼細微的東西。不是陷阱,更像是一根幾乎看不見的細線。
“叮鈴……”
一聲極其輕微,但在死寂中格外清晰的鈴鐺聲,從他身後不遠處傳來。
範無救臉色微變,猛地回頭!
就在他回頭的瞬間,一道銳利的風聲從他左側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