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江水刺骨,陳默的意識在黑暗的邊緣掙紮。體內如同戰場,新得的裁決之力與那入侵的冰冷銀白能量激烈衝突,每一次碰撞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嚴重的內傷讓他連維持清醒都變得極其困難。
“默哥!”影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慌,她奮力遊到陳默身邊,一把抓住他下沉的身體。觸手之處一片冰涼,甚至能感覺到他體內那兩股力量衝突帶來的細微震顫。
白辰和青鸞也掙紮著遊了過來。兩人同樣狼狽不堪,青鸞傷勢沉重,幾乎全靠白辰拖著。白辰臉色蒼白,精神力透支加上之前的傷勢,狀態也極差,但他看著昏迷的陳默和焦急的影,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情況很糟,那股異種能量在侵蝕他的根基!”白辰快速說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必須先離開這裡!”
他目光掃過遠處江岸那些若隱若現、似乎正在觀望的人影,心中警鈴大作。現在他們四個,一個昏迷,兩個重傷,戰力十不存一,若是被不明勢力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那邊!有廢棄的碼頭!”影也注意到了岸邊的異常,她指向下遊一處燈光昏暗、看起來早已廢棄的區域。
四人主要是影和白辰)拖著昏迷的陳默和重傷的青鸞,奮力向那處廢棄碼頭遊去。冰冷的江水消耗著他們本就所剩無幾的體力。
好不容易爬上岸,幾人癱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大口喘息,呼出的白氣在寒夜中迅速消散。
“必須儘快聯係總部……”青鸞虛弱地說道,試圖尋找通訊設備,卻發現所有電子設備在經曆了昆侖墟界的能量衝擊和空間傳送後,早已損壞失靈。
白辰臉色更加難看,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陳默,又看了看戒備地盯著他的影,心中念頭急轉。陳默得到了裁決傳承,潛力無限,但此刻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而且體內還有那股棘手的異種能量……是趁機將他控製在黎明手中,還是……
就在他猶豫之際,影已經強撐著站了起來,雙刀雖然收起,但眼神冰冷地看向白辰和青鸞:“這裡不安全,我們必須立刻轉移。你們,有什麼打算?”
她的意思很明顯,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已經離開了絕境,是該分道揚鑣了。
白辰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某些念頭。現在翻臉,且不說影會不會拚死反抗,岸邊的那些窺視者也是個未知數。他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當然,我們也要儘快聯係理事會。這次多虧了陳小友,這份人情,黎明記下了。後會有期。”
說完,他攙扶起青鸞,兩人踉蹌著,迅速消失在廢棄碼頭另一側的黑暗中。
影確認他們離開後,稍稍鬆了口氣,但心情依舊沉重。她蹲下身,檢查陳默的情況。陳默眉頭緊鎖,臉色蒼白中透著一絲不正常的銀灰色,身體時而冰冷時而滾燙,氣息極其紊亂。
“必須找地方給他療傷……”影心急如焚,她對江城不算陌生,知道這片廢棄碼頭區域魚龍混雜,絕非久留之地。她試圖背起陳默,但自己也是傷疲交加,剛一動用力量,就牽動內傷,一陣頭暈目眩。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幾乎融入夜風的腳步聲,從堆疊的集裝箱陰影處傳來。
影猛地抬頭,眼神銳利如刀,瞬間將陳默護在身後,手中已扣住了兩枚飛鏢。
“誰?!”
腳步聲停下,一個略顯佝僂、穿著破舊環衛工服裝、手裡還拿著個大掃帚的老頭,從陰影裡慢悠悠地走了出來。他臉上布滿皺紋,看起來普普通通,但一雙眼睛卻在昏暗中顯得異常清澈。
“女娃子,彆緊張。”老頭聲音沙啞,帶著本地口音,他指了指陳默,“你這同伴,傷得不輕啊。這大冷天的泡在江裡,再耽擱下去,怕是要出大事咯。”
影沒有放鬆警惕,冷冷地盯著他:“你是誰?”
“我就是個掃大街的,看見你們從江裡爬上來,過來看看。”老頭用掃帚杵著地,慢條斯理地說,“這地方不太平,晚上經常有些亂七八糟的人。你們要是沒地方去,前麵拐角有個我放工具的小破屋,雖然破了點,好歹能擋擋風。”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似乎無意地掃過陳默手腕上某個不起眼的、如同紋身般的細微印記那是之前武館內部成員的識彆標記之一)。
影心中一動,這個老頭出現得太巧合了。但他身上沒有任何能量波動,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是敵是友?
她現在帶著昏迷的陳默,無處可去,傷勢也在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