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的筒子樓裡,昏黃的燈光帶著一絲暖意。
桌上的飯菜已經被重新熱過,楚浩楠安靜地吃著,動作斯文,仿佛剛才那個大鬨訂婚宴,視人命如草芥的煞神,根本不是他。
他吃得很慢,很認真。
每一口,都像是在品味著闊彆了三年的、名為“家”的味道。
福伯就坐在他對麵,安靜地看著,渾濁的老眼裡,滿是欣慰與心疼。
“少爺,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良久,福伯才輕聲問道。
楚浩楠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林家,隻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大餐,是李家,以及那個叫黑虎的。”
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像在陳述一件既定的事實。
福伯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濃濃的憂色。
“少爺,我知道您今非昔比,可……可是那個黑虎,真的不好惹啊!”
他壓低了聲音,仿佛那個名字本身就帶著某種魔力:“黑虎原名趙山河,是江州地下的土皇帝,手底下光是能打敢殺的亡命徒就有上千人!而且我聽說,他本人也是個武道高手,一身橫練功夫刀槍不入,曾經一個人就滅掉了一個與他作對的幫派,手段極其殘忍!”
“更重要的是……”福伯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一絲恐懼,“我這三年暗中調查,發現三年前我們楚家出事當晚,黑虎幫的人,就出現在了我們莊園附近!”
楚浩楠的眸子,驟然一寒。
血書上的內容,得到了印證。
黑虎,不僅是幫凶,更是直接參與滅門的劊子手!
“我知道了。”
楚浩楠點了點頭,神情依舊沒有任何波瀾。
橫練功夫?刀槍不入?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這些不過是笑話。
在天獄,比黑虎凶殘百倍的惡徒,他殺得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看著一臉擔憂的福伯,淡淡一笑,安慰道:“福伯,放心。區區一個地頭蛇,翻不起什麼浪。”
說著,他拿起了那部軍用衛星電話。
“林家現在狗急跳牆,第一個想到的,必然是黑虎。與其等他們找上門,不如……我先去找他們。”
他按下了通話鍵,沒有撥號,隻是對著話筒,平靜地說了兩個字。
“龍嘯天。”
電話那頭,似乎永遠有人在值守。
不到三秒,一個中氣十足,帶著無上威嚴的聲音便立刻響起,隻是那聲音裡,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與恭敬。
“老師!”
老師!
如果福伯知道,電話那頭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那位跺一跺腳,整個華夏都要抖三抖的鎮國戰神,恐怕會當場嚇得昏過去。
“嗯。”楚浩楠應了一聲,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跟自己的學生說話,“我到江州了。”
“是!學生知道!”龍嘯天的聲音裡透著興奮,“老師您還滿意嗎?需不需要我親自過來一趟,給您掃清一些障礙?”
“不必。”楚浩楠直接拒絕,“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找你,是想讓你幫我查個人。”
“老師請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江州,黑虎,趙山河。我要他所有的資料,以及……他現在的位置。”
“是!老師您稍等!”
龍嘯天的辦事效率高到恐怖。
電話甚至都沒有掛斷,僅僅過了不到三十秒,他的聲音就再次響起,帶著一股凜冽的殺意。
“老師,查到了!”
“趙山河,外號黑虎,江州地下勢力頭目,名下產業涉及酒吧、ktv、地下拳場等多個灰色領域。此人劣跡斑斑,光是記錄在案的命案就有十幾起,隻是苦於沒有直接證據,才一直讓他逍遙法外。”
“最重要的是,”龍嘯天的聲音猛地一沉,“三年前楚家滅門案,軍方情報係統有絕密檔案顯示,黑虎幫曾出動三百餘人,封鎖了楚家莊園方圓五裡內的所有路口!他是重要參與者之一!”
楚浩楠的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他現在在哪?”
“江州市,‘皇朝’娛樂會所,頂樓總統套房。那裡是他的老巢,安保嚴密,常年有上百名打手駐守。”
“知道了。”
楚浩楠說完,便準備掛斷電話。
“老師!等等!”龍嘯天急忙喊道,“這種雜碎,何需您親自動手?交給我!我立刻下令,讓東部戰區派一個團過去,彆說一個皇朝會所,就是把整個江州翻過來,也保證在天亮之前,把這隻臭蟲給您揪出來,碾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