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流g650的機翼劃破雲層,下方那座承載了華夏數千年曆史與權力的古老都城,漸漸露出了它那雄偉而又威嚴的輪廓。
燕京。
京城。
楚浩楠的目光平靜地注視著窗外那片既熟悉又陌生的鋼鐵森林,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三年前,他從這裡狼狽逃離,如同喪家之犬。
三年後,他回來了。
帶著足以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顫栗的滔天權勢與……無儘殺意。
“先生。”
蘇晚晴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我們……真的要直接去蘇家嗎?”
她那雙向來冷靜睿智的美麗鳳眸裡,此刻也充滿了無儘的複雜與……近鄉情怯般的忐忑。
對於那座她從未踏足過,卻又與她血脈相連的冰冷“家門”,她心中充滿了本能的抗拒。
“當然。”
楚浩楠緩緩地收回了目光轉過頭,看著身邊這個故作堅強的絕美女人,那雙冰冷的眸子裡,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絲名為“心疼”的情緒。
他輕輕地握住了她那略顯冰涼的玉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道與安心。
“有些債,必須當麵討。”
“有些公道,也必須……親手拿回來。”
……
飛機平穩地降落在燕京國際機場的私人停機坪。
楚浩楠沒有理會那些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來自燕京各大頂尖豪門的探子們。
他隻是牽著蘇晚晴的手,坐上了一輛早已備好的,毫不起眼的紅旗轎車。
然後,在那無數道充滿了敬畏、恐懼、駭然的複雜目光注視下,悄無聲息地,彙入了那,如同巨龍般,川流不息的滾滾車流之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宣言。
沒有毀天滅地的登場。
他就那麼平淡地回來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
一場足以將整個燕京城,都徹底顛覆的滔天風暴。
即將來臨。
車子,沒有去任何酒店。
而是徑直,朝著那座,位於皇城根下,象征著華夏最高權勢之一的……蘇家莊園,緩緩駛去。
當那座占地數百畝,守衛森嚴堪比一國首腦府邸的古老莊園,出現在眼前時。
即便是早已見慣了大場麵的蘇晚晴,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
從那座莊園的深處,正散發著一股,比她之前見過的任何一個家族,都要恐怖百倍的,充滿了無儘威嚴與滄桑氣息的……龐然大物般的壓迫感。
這就是燕京四大家族之一,蘇家的真正底蘊嗎?
然而楚浩楠的臉上,卻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淡漠。
他隻是平靜地,對著司機吩咐了一句。
“停車。”
車子穩穩地停在了那扇,足以並排行駛四輛馬車,由純銅打造,雕刻著兩尊栩栩如生麒麟神獸的朱漆大門之外。
楚浩楠牽著蘇晚晴的手,緩緩下車。
門口那數十名氣息彪悍,如同虎狼般的護衛,在看到他走來的瞬間,竟不受控製地,齊刷刷地,後退了一步。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忌憚。
顯然,他們早已接到了死命令。
也早已,知道了來人的……恐怖身份。
“煩請通報一聲。”
楚浩楠的聲音,淡漠而又平靜。
“就說,江南,楚浩楠。”
“攜未過門的妻子,蘇晚晴。”
“前來……拜會。”
那為首的護衛隊長,聞言渾身猛地一顫。
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通過耳麥,將楚浩楠的原話,一字不漏地傳達了進去。
很快那扇厚重無比的朱漆大門,便“吱呀”一聲,緩緩地向內,打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一個穿著一身得體燕尾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管家,麵無表情地,從裡麵走了出來。
他那雙略顯狹長的眸子裡,充滿了一種,早已融入了骨子裡的高傲,與……不屑。
他甚至連看都懶得看楚浩楠一眼。
隻是將目光,落在了蘇晚晴的身上,用一種近乎是施舍般的語氣,淡淡地開口。
“大小姐。”
“老太君有令。”
“讓您即刻返回後院禁足反省。”
“至於這個……”
他那充滿了鄙夷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楚浩楠的身上。
“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人。”
“老太君說了。”
“念在他還有幾分用處的份上。”
“可以給他一個,做我蘇家……看門狗的機會。”
“隻要他肯自廢修為,跪地叩首。”
“從今往後,便可留在我蘇家……”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極儘嘲諷的弧度。
“……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