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死寂,隻有風聲嗚咽。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沉重無比的壓力和約束,但與此同時,一種奇異的秩序感也開始滋生。混亂帶來恐懼,而絕對的秩序哪怕是黑暗的秩序)卻能帶來一種扭曲的安全感。
陳默停頓了片刻,讓這五條鐵律充分消化。然後,他再次開口,語氣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多了一種…近乎扭曲的“定義”。
“有了規矩,還要知道為什麼揮刀,砍向誰。”他的目光變得幽深,“我們不是街頭搶地盤的混混。我們的刀,不能亂砍。”
“我們的目標,”他清晰地說道,“是那些吸人血骨髓的犯罪分子:電詐園區的老板、打手、人販子。”他說這些時,眼神裡的寒意最盛,那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是那些為虎作倀、勾結敗類的貪官汙吏。”
“是那些為富不仁、用肮臟手段斂財、視人命如草芥的奸商。”
他每說一類,聲音就冰冷一分,仿佛在為自己的暴力尋找著正義的支點。
“至於無辜者…”陳默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但很快被更深的冰冷覆蓋,“儘量避開。非必要,不傷及平民。”
“儘量”、“非必要”——這兩個充滿彈性的詞語,暴露了他內心準則的扭曲和脆弱。但這已經是他能為自己的殺戮邏輯所劃下的、最後一道近乎自欺欺人的界限。他試圖將自己和那些他憎恨的、毫無底線的惡徒區分開來,哪怕這種區分顯得如此蒼白和可笑。
然而,對於台下這些大多隻認錢和暴力的亡命徒來說,這道命令反而讓他們有些茫然。不搶平民?那油水不是少了很多?
巴頌皺了皺眉,想說什麼,但看到陳默那冰冷而決絕的眼神,又把話咽了回去。他選擇無條件服從。
陳默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他知道這條準則很難被完全理解和執行,但這必須是他立下的規矩。
“記住你們的目標是誰!你們的刀,要對準真正的肥羊和仇敵,而不是對著弱者炫耀你們的可憐武力!那隻會讓你們顯得可笑!”他厲聲補充道,試圖將這種扭曲的“正義感”強行灌輸下去。
“都聽清楚了嗎?!”陳默最後,聲如雷霆,喝問全場。
“聽清楚了!”這一次,回應整齊劃一,帶著被震懾後的順從和一絲被規矩束縛下的躁動。
“很好。”陳默的目光最後如同冰封的湖麵,掃過所有人,“規矩立下了,就要用血來維護。從今天起,無論是誰,觸犯任何一條,‘暗影’絕不會容情。”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轉身,走回了那棟灰色的主建築深處,留下一個冰冷而強大的背影。
集合解散。
隊員們沉默地散去,但氣氛已然不同。那五條帶血的法則和那條略顯古怪的行動準則,如同無形的柵欄,將他們框定在一個新的、更加危險卻也更加有序的軌道上。
“暗影”不再僅僅是一個名號。
從這一刻起,它有了自己的法則,自己的秩序,和自己的…扭曲靈魂。
巴頌開始大聲吆喝著,分配巡邏和崗哨任務,語氣更加理直氣壯,仿佛那法則賦予了他更大的權威。
素察推了推眼鏡,默默回到他的通訊室,開始將陳默口述的法則整理成文字,準備下發到每一個小組。
宋醫生臉色蒼白地溜回他的醫療室,感覺這個所謂的“組織”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得多。
而“毒蛇”,則躲在角落裡,看著手裡那份即將下發的書麵法則,特彆是關於“克扣戰利品”和“泄密”的那幾條,感覺懷裡的金條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顫抖。
法則已然立下,第一個觸碰它的人,會是誰?又將迎來怎樣血腥的結局?
無形的壓力,籠罩在新生基地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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