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深處,新修建的牢房區彌漫著一股混凝土的陰冷氣息和消毒水的味道。厚重的鐵門,狹窄的氣窗,唯一的光源來自走廊那慘白的節能燈,通過門上的小窗柵欄投射進來,在地麵切割出冰冷的光斑。
魏錦榮悠悠轉醒。
劇烈的頭痛和肌肉酸痛讓他呻吟出聲,意識如同沉船般從黑暗的深海中艱難上浮。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冰冷的鐵板床上,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囚服,原本昂貴的西裝、金表、戒指全都不翼而飛。
寒冷和堅硬觸感讓他徹底清醒。
他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陌生的、壓抑的、如同囚籠般的環境讓他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攫住。
“有人嗎?這是哪裡?!放我出去!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他撲到鐵門前,拚命搖晃著那紋絲不動的厚重金屬,聲音因恐懼而變調嘶啞,“要多少錢?說個數!我給你們!隻要放了我!”
回應他的,隻有走廊裡空洞的回音和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一種前所未有的、徹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他不是沒經曆過風浪,但這種完全脫離掌控、如同待宰羔羊般的處境,是他從未想象過的。他想起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那如同鬼魅般出現的黑影,那冰冷的針頭…
對方不是普通的綁匪!他們訓練有素,目的明確!
就在他幾乎要崩潰的時候,牢房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高大的、籠罩在陰影中的身影停在了門外是陳默,但魏錦榮看不到他的臉)。緊接著,一個小型三腳架被放在門口,上麵架著一部開啟了攝像模式的手機,紅色的錄製指示燈亮起,如同惡魔的眼睛,對準了他。
“你…你們要乾什麼?!”魏錦榮驚恐地後退,縮到牆角。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隻是對旁邊示意了一下。
巴頌獰笑著打開牢門,走了進來。他手裡沒拿任何武器,但那龐大的身軀和凶悍的氣勢本身就充滿了壓迫感。
“魏老板,委屈一下,配合拍個小短片,給你家裡人報個平安。”巴頌的聲音帶著戲謔的殘忍。
“不…不要過來!”魏錦榮嚇得魂飛魄散。
巴頌可不管這些,上前如同抓小雞般將他從牆角拖出來,粗暴地將他按跪在冰冷的地麵上,強迫他麵對鏡頭。
“說!你的名字!”巴頌命令道。
“我…我是魏錦榮…”
“大聲點!沒吃飯嗎!”
“我是魏錦榮!”魏錦榮帶著哭腔喊道。
“向你老婆,還有你那在瑞士讀書的兒子問好。”巴頌按照預先的指示,逼迫他說出特定的、能證明身份且施加心理壓力的話。
魏錦榮渾身一顫,對方連他兒子在哪裡都知道!他不敢違抗,隻能哆哆嗦嗦地照做。
然後,巴頌拿出一個準備好的紙板,上麵寫著一串複雜的比特幣錢包地址和一行字:“72小時內,5000萬美金。逾期,寄零件。”
巴頌將紙板懟到魏錦榮麵前,強迫他念出來,並將紙板和他的臉一起攝入鏡頭。
魏錦榮看到那個天文數字,眼前一黑,幾乎暈厥過去。五千萬美金!這幾乎是他能動用的所有流動資金的極限!
“念!”巴頌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
魏錦榮被打得眼冒金星,隻能屈辱地、斷斷續續地念出那個地址和威脅的話語。
錄製結束。巴頌收起手機和三腳架,像扔垃圾一樣將魏錦榮甩回地上,鎖上門離開。
整個過程,門外那個陰影中的身影始終一言不發,隻是冷漠地注視著。
魏錦榮癱在冰冷的地上,如同一條離水的魚,絕望地喘息著。
……
指揮室內。
素察將剛才拍攝的視頻進行快速剪輯,抹去所有可能暴露位置的背景音和環境細節,隻留下魏錦榮驚恐的臉、他念出的比特幣地址、以及那句冰冷的威脅。他還特意在魏錦榮眼角淤青巴頌剛才“不小心”碰的)和囚服上做了特寫。
“視頻處理完畢。無法追蹤。”素察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