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年的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呂雉腦海中炸響。
她鳳目圓睜,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本宮害得盈兒英年早逝?”
宮殿之中,她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的顫抖。
片刻後,她反應過來在群中發問。
【雉後臨朝】:“江小子,把話說清楚!震怒.jpg)本宮如何害了盈兒?!”
她手指死死摳住冰冷的案幾邊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那些匍匐在地的宮人,隻覺一股比先前更甚的寒意籠罩了整個長樂宮。
江祈年隔著時空都能感受到那股滔天怒意,但他卻直言不諱。
【歲安祈年】:“娘娘息怒,並非您有意加害,而是您的一些作為,對殿下造成了難以承受的壓力和創傷。”
他查下了相關史書,確定自己沒記錯後,這才繼續發出一條消息。
【歲安祈年】:“史載,劉盈性格本就相對仁弱,而您手段過於強硬,曆史上您將戚夫人製成‘人彘’後,特意讓劉盈殿下觀看......”
【雉後臨朝】:“什麼?!”
光幕前的呂雉,在看到“人彘”二字時,身體猛地一僵。
她沒想到自己曾經心中冒出的那個想法,不僅為自己招致了千古罵名,甚至還成了她兒子英年早逝的主要原因!
【歲安祈年】:“他在目睹了戚夫人的慘狀後,深受刺激,直言‘此非人所為。臣為太後子,終不能治天下。’從此心灰意冷,沉湎酒色,不問政事,身體也每況愈下。沉重.jpg)”
長樂宮中,江祈年的字字句句如同重錘,敲在呂雉心頭。
她仿佛被抽乾了力氣,頹然跌坐回鳳榻。
她精心設計用來震懾敵人、鞏固權力的手段,竟成了刺向愛子心口最狠的一刀!
“竟是......如此......”
【歲安祈年】:“另外,便是劉盈在登基之後雖貴為天子,但您臨朝稱製,大權獨攬,使他這個皇帝形同虛設。他既無力改變您的一些鐵腕政策,又無法真正施展自己的抱負......”
說到這裡,江祈年停頓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畢竟,身為一個母親,呂雉對劉盈的關愛是做不得假的。
繼續說下去的話......
【雉後臨朝】:“繼續......”
見呂雉都已發話了,江祈年索性一口氣發完。
【歲安祈年】:“殿下登基後如同傀儡,朝中大事皆由您決斷,功臣宿將、劉氏宗親暗流洶湧,殿下夾在中間,既無力反抗您的意誌,又無法調和各方矛盾,深感無力與壓抑。這極大地損耗了他的心神和健康。”
【歲安祈年】:“史書評價惠帝‘仁弱’,或許並非無能,而是......心已死。”
“心已死......”
呂雉喃喃重複著這三個字,一股巨大的、從未有過的自責和內疚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在為兒子遮風擋雨,撐起江山,卻沒想到,這遮風擋雨的“傘”,早已變成了沉重的枷鎖和窒息的囚籠。
為了權力穩固而做的種種,最終卻害死了自己最想保護的人!
這是何等的諷刺。
【雉後臨朝】:“那後來呢?聲音發顫.jpg)”
【歲安祈年】:“惠帝七年,劉盈殿下抑鬱而終,年僅二十三歲。”
“二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