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垢慌忙低下頭，手中書卷險些滑落。
心口那不同尋常的悸動讓她感到一陣慌亂，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愧疚。
她是誰？
她是大唐皇後，是史書工筆必將銘刻的賢後，是承乾、麗質的母親，是陛下的正妻。
可方才那一瞬間，望著先生超凡脫俗、更勝從前的風姿，她心中翻湧的竟不全是敬畏，還有一絲......一絲不該有的、屬於女子對男子的驚豔與悸動。
“長孫無垢啊長孫無垢，你方才在想些什麼？”
她在心中暗暗斥責自己：“你乃大唐皇後，承乾、麗質的母親，陛下賢內助，當母儀天下，謹守禮法綱常......怎可對先生生出那般......那般失態的心思！”
先生風采超然，令人心折，這自是理所當然。
但自己也應該恪守禮法、端莊自持，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
“母後，您怎麼了？”
李麗質注意到母親的異樣，關切地湊近：“臉這樣紅，是不是著了風寒？”
長孫無垢借勢輕咳一聲，掩飾道：“無妨，許是日頭有些曬了。”
她強迫自己定下心神，抬眸看向江祈年時，已恢複了幾分往日的溫婉從容：“看來先生這次收獲不小。”
江祈年點點頭，正要答話，腦海中卻響起了提示音。
【洛神甄宓】：“歲安祈年先生，方才楚靈妹妹聯係我，提及你的研究生學業已然開學，她已為您處理好了大部分手續，但有些環節仍需先生你本人親自到場。”
【洛神甄宓】：“她讓我務必提醒您，需儘快前往學校報到注冊。”
【掌上驚鴻】：“對對，先生快回來吧，楚靈姐姐說你再不趕回來報到，就真的晚啦。”
【未央衛氏】：“先生要回現代世界了？那大唐那邊事情可有處理好？”
【歲安祈年】：“差不多了吧。”
......
長孫無垢自然也看到了群消息，心中微微一緊。
先生......要走了？
儘管早知江祈年遲早會回到現代世界，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他還是有些惶然無措，心口仍似被什麼揪緊了。
“看來，今天就是我在大唐的最後一天了。”
這時，江祈年回完消息後，也是聳聳肩道。
李麗質聽到這話，小臉頓時垮了下來：“總覺得先生才來不久，這便要走了嗎？”
她拉住江祈年的衣袖，眼圈微紅：“麗質舍不得先生......”
江祈年揉了揉她的發頂，溫聲道：“我自己的世界也有人在等著我，也有事情等著我處理呢，我確實該回去了。”
他說著，看向長孫無垢：“娘娘，以後有事群裡聯係。”
長孫無垢聞言，抬起眸子看向江祈年，努力維持著端莊溫婉的笑容。
隻是，那笑容裡明顯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先生學業要緊，妾身......妾身與麗質，期待先生下一次的降臨。”
很快，李世民也得到了消息。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便匆匆趕來，得知江祈年所在的“上界”有要事，他雖然理解，但仍覺遺憾。
旋即，他執意要設私宴為江祈年餞行。
宴席設在甘露殿旁一處臨水小軒，僅為江祈年、長孫無垢、李麗質和他自己四人，算是簡單餞行。
宴席雖小，卻極儘精致。
李世民今日心情頗佳。
北疆之困得解，又得聖師親口認證“天命所歸”，他心中塊壘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