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客氣了,機緣巧合,不必掛懷。”
江祈年還了一禮。
雲瑤請江祈年在竹亭中坐下,親自沏上香茗,動作優雅從容。
茶香嫋嫋中,她微笑道:“先生修改後的功法,妾身已粗粗閱覽,並已開始嘗試轉修。”
她頓了頓,臉上浮現由衷的讚歎與欣喜:“先生真乃神人也,修改後的神書,浩瀚玄妙,尤勝原版,直指長生大道之根本,先生之能,實乃妾身平生僅見。”
“夫人過獎了。”
江祈年倒是沒覺得有啥精妙的。
與《靈源種道經》相比,根本不值一提,隻是皮毛中的皮毛。
“先生太謙虛了。”
雲瑤搖了搖頭。
她聲音溫婉,如溪流潺潺:“先生大恩,惠及我穀,賜下無上妙法,補全我族世代傳承之缺,此恩此德,長春穀上下,沒齒難忘。”
“能夠成功改進功法,也是取自玉簡神書中的精義,我得了好處,回饋一番罷了,互利之事,不必掛懷。”
江祈年並不居功。
“於先生是印證,於我穀卻是新生。”
她鄭重道:“不瞞先生,妾身今年已虛度七十八載春秋。”
此言一出,侍立一旁的雲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她沒想到,母親竟然主動報出了自己的年齡?
七十八歲?
江祈年雖早有預料,知道她的年紀必然不小,但仍不免細細打量了她一番。
七十八歲高齡,卻肌膚瑩潤,青絲如墨,體態輕盈婀娜,若非那獨特的氣韻,任誰看去都隻會以為是二八年華的絕色佳人。
長春泉定顏之效,確實神奇,都快趕得上修仙小說裡的定顏丹了。
雲瑤繼續道:“依仗泉眼與舊法,妾身雖保有青春樣貌,然自身本源,近些年確已感知由盛轉衰之兆,體內生機如細沙流逝,雖緩卻不可逆。”
聞言,江祈年點了點頭。
雖說表麵上,雲瑤和雲華看上去差不多大。
但在他的靈覺感應中,雲華生機盎然,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
而雲瑤卻已經開始由盛轉衰了。
“依先祖記載與自身感應,若無意外,壽元大抵在一百五十至一百八十載之間,此已是極限。”
雲瑤繼續道:“然自兩日前,得觀先生改良之神功,妾身轉修之後,短短時間便感覺到不同,外汲之生機不再浮於體表,而是真正沉入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乃至生命最本源之處,與之相融,反哺壯大!”
她抬起如玉手掌,微微運功,指尖竟有淡淡光暈隱隱流轉。
雖微弱,卻充滿了活潑的生機。
“如今隻覺通體舒泰,如卸重負,仿佛重回年少之時,氣血充盈,精力旺盛......若持之以恒,或許再增壽百年,亦非虛妄!”
她起身,對著江祈年再次深深一福,情真意切。
江祈年坦然受了她這一禮,道:“夫人能如此快領悟新法精要並順利轉修,亦足見天賦與根基深厚。”
聞言,雲瑤輕歎一聲:“要說天資,除了先生之外,還是當年的逍遙子強大。”
江祈年心中微動,沒有說話。
雲瑤眼中閃過一絲追憶與痛色:“那時,華兒年幼,我還是長春穀主,逍遙子遊曆至此,他......才華橫溢,風度翩翩,我......”
她頓了頓,聲音低沉下來:“是我對他心生好感,失了戒備,讓他接觸到了穀中核心機密,才導致神書被奪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