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柒目眥欲裂的注視下。
那女鬼揚起的慘白利爪自斜上方揚起,衝著劉國慶狠狠地劃下!
嗤啦——!
皮肉撕裂的悶響聽得人牙酸。
血液翻飛,
劉國慶枯瘦的身子隻是猛地一顫。
卻硬是咬著牙沒倒下,也沒鬆開懷裡那具小小的骸骨。
“操!”
柳柒眼角幾乎瞪裂,腳下發力猛地前衝,
手中狼牙棒險之又險地架住了女鬼緊隨而至、掏向劉國慶後心的第二爪!
再讓這小老頭挨一下!
他捏嘛也埋這了!
砰!
金鐵交鳴般的巨響炸開!
一股遠超之前的巨力排山倒海般湧來!
柳柒喉嚨一甜,
鮮血完全不受控製地從嘴角溢了出來,
握棒的雙手虎口徹底崩裂,
鮮血瞬間染紅了桃木柄。
這鬼東西的力氣……比剛才至少大了幾倍不止!!
根本不容他喘息,女鬼另一隻鬼爪又攜著滔天怨氣當頭拍下!
速度太快,力道太猛,柳柒隻來得及將狼牙棒勉強橫移半分!
轟!
這一擊結結實實砸在他的胸膛上!
柳柒隻覺得像是被狂奔的卡車迎麵撞上,五臟六腑瞬間錯位。
眼前一黑,
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離地倒飛出去七八米遠,
才重重砸落在地,又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柳柒隻感覺自己渾身骨頭都要碎了……
劉國慶踉蹌著,用儘全身氣力支起身子,搖搖晃晃地轉過身,直麵那索命的厲鬼。
此刻,他看見了朝思暮想的那張臉。
在劉國慶的眼中,她的容顏未變。
“曉紅姐……”
蒼老的聲音細若惘聞
那凝聚著滔天怨毒、
即將再次揮落的慘白利爪,
驟然僵在了半空中。
翻湧的黑霧,呼嘯的陰風,
仿佛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一切,都在這一刻陷入了詭異的靜止。
“曉紅姐……我對不住你……對不住娃……”
劉國慶顫抖著,目光死死鎖著那模糊的容顏。
“是我孬種……是我沒護住你們娘倆……我心裡……我心裡頭一直有疙瘩……我不敢認他……我不是人……我混蛋啊……”
老人哽咽著,泣不成聲,
巨大的悲痛讓他佝僂的身軀縮得更緊。
“這五十年……我沒一天好過……夢裡都是你穿著紅嫁衣的樣子……都是你最後……最後在那樹下的樣子……曉紅姐……我悔啊……當初該吊死的是我啊!”
懺悔是最鈍的刀子,一字一句,剖開的是五十年來壓在心底的傷疤。
女鬼周身沸騰的怨氣猛地一滯,
隨即失控般劇烈震蕩!
定格利爪劇烈顫抖,在鬼爪與人形間閃爍不定。
猩紅嫁衣狂亂舞動,滔天威壓變得極不穩定,忽強忽弱,引得山頂陰風嗚咽亂卷。
在這極致的紊亂中,
怨氣被一股強大意誌強行約束,猛地內收。
兩個乾澀的音節輕聲響起
“小。”
“慶……”
山石後麵,
孫少安眼睛死死盯著外麵,連呼吸都忘了。
突然,
他猛地揉了揉眼,眼前的場景如同老舊電視機一般閃爍了幾下。
視線驟然清晰。
月光下,
隻見國慶叔竟然直接站在那棵歪脖子老樟樹下,
正跟一個穿著血紅嫁衣、臉色慘白、看一眼就能把人魂嚇飛的女鬼麵對麵站著!
而那位道長
則癱倒在幾步開外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