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聽到林白的話，釋明的目光陡然冷漠下來：
“原來這歹毒異常的困魂邪術，竟是閣下所為！生為人子，怎可如此悖逆人倫！殘害生母，大逆不道！你當真就毫無半點孝心仁念？！”
“閉嘴！”
一聲扭曲尖銳的鬼嘯從林白口中爆發出來！
刺耳的聲波衝擊著所有人的耳膜，在場眾人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紛紛踉蹌著捂住了耳朵，心神劇震！
林白怒極反笑，淩厲的目光直刺釋明：
“和尚，你跟我談人倫？那你告訴我，什麼叫人倫！”
他不等回答，指向癱軟在地的馬鳳英，聲音陡然拔高：
“是這三個老畜生！我‘敬愛’的大伯、二伯，還有我那個爹！眼睜睜看著親娘在破屋裡吃糠咽菜，一年到頭不聞不問！這就叫你的人倫？！”
“是他們仨，合起夥來連哄帶騙，把奶奶守著命根子的一畝七分水澆地賣給了沙廠！斷了她最後的口糧！這就是你口中的孝道？！”
林婉漲紅了臉尖聲反駁：“你胡說！那地是奶奶自願賣的！說是要接她進城享福！”
“享福？說得好聽！”林白嗤笑一聲，目光如刀般掃過林婉：
“你爹林偉軍，口口聲聲接奶奶養老，結果讓她當了七年免費保姆！最後因為摔碎一個碗，被你媽罵老不死的廢物，當晚就摸著黑走三十多裡地回村！那時候你們誰找過？誰問過一句？！”
林婉的臉色瞬間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林白的矛頭又轉向老二家：
“還有你們！林雷！林雨！看看你們的好媽！奶奶在你家住的什麼？五平米的雜物間！吃的是你們剩下的折籮菜！”
“去年奶奶生日想吃口紅燒肉，你媽怎麼說？老太太血壓高，吃那麼油膩乾什麼？死咱家多晦氣！轉頭整盤肉都倒進你碗裡！這就叫孝順？！”
林雷的臉漲成豬肝色，怒吼道：“你放屁！我家的事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妖怪？”林白的聲音冷得像冰，“對，我是妖怪。但我比你們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有人味！”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林紅蒼白的臉上，語氣複雜：
“還有我那個爹...懦弱，窩囊，怕老婆！看著後媽給奶奶甩臉色，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難得的柔和：
“這一家子，從上到下都爛透了根。隻有你，姐...還會回村看看她，陪她說說話。至少你心裡還有她。”
“所以我不動你。”他輕輕搖頭，“你不該回來的...不該看到這些。”
林紅的淚水終於決堤，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弟弟，心如刀絞。
釋明單手立掌，默誦佛號，眉頭緊鎖。
這家庭內部的恩怨糾葛、人性之惡，遠比他想象的更加盤根錯節，沉重得讓他一時無言。
這時。
柳柒反倒是點了點頭，似乎是有所明悟：
“喂，那個……林白是吧？道爺我琢磨了一下，沒整明白。你折騰這麼大陣仗，是想乾嘛來著？”
林白聞聲看向柳柒，眼神冰冷：“我啊，原本是想拿這一屋子畜生的命，換我奶奶活過來。可惜了……”
林白看了看釋明，又看了看柳柒：“被你們兩個攪了局……”
蹲坐在肩頭上的黃三，幾乎是瞬間明悟：“三爺我懂了！你小子是想玩一手‘借屍殺人’，自己手上不沾血，好手段啊。”
林白輕輕點頭，算是默認了：“對，這樣，我就可以置身事外。至於這些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