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國家超自然科學研究院第七會議中心。
這裡不像普通的會議室,更像一個巨型的環形劇院,又融合了航天指揮中心的科技感。
環形的牆壁是由一整塊無縫的柔性屏幕構成。
屏幕上實時流淌著三維能量模型推演圖和晦澀的玄學符文序列。
環形會議桌的中心。
一位肩扛將星的男人清了清嗓子。
聲音通過會場的擴音係統,清晰地傳遞到在場每一位專家的耳中。
“諸位院士,博士,辛苦了。召集大家前來,目的隻有一個。”
“建立神境理論模型,為‘逐日’武器係統升級提供理論依據。”
老數學家推了推眼鏡,眉頭擰緊:“數據有些……非常規。”
“刑天與伊邪那美交戰時能量讀數的峰值超越了‘逐日’天基武器最大功率的七個數量級。這不僅僅是量的差距,是……維度的不同。”
他指向一個扭曲的光譜圖:“他們的戰鬥,是在局部定義,甚至改變規則,而非使用能量。”
年輕物理學家眼神灼熱:“就像我們還在用弓箭,對手卻已開始修改我們所持武器的底層代碼。”
一位穿著中式褂子的玄學理論家緩緩開口:
“《道德經》有雲,‘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我們道家稱之為‘道’,佛家稱之為‘法’,而今,我們試圖用科學的語言去描繪它。”
“此二者,刑天與伊邪那美,其存在本身,已近乎‘道’的顯化。他們的交戰,是兩種‘規則’的碰撞。我們的模型,不能僅僅計算能量,更要嘗試理解其‘權柄’。”
會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一眾超級大腦都在竭力消化著這超越時代的信息。
這時。
一位坐在角落。
一直沉默的生命科學家舉起了手:
“將軍,關於這兩個……‘神境’個體,他們現在的狀態是?模型建立需要儘可能多的參數,包括……戰後狀態。”
助手調出了絕密檔案投放在大屏幕中。
那位將軍緩緩開口:“伊邪那美,在神格被刑天斬殺後,其本源並未徹底湮滅,而是以一種我們尚未完全理解的方式,化為了輪回之身。”
他頓了頓,調出了一份絕密檔案,上麵是伽菜子在龍海大學安靜的側影。
“經過我們初步的接觸和全麵檢測,目前的伽菜子,沒有任何能量波動,與普通人類少女無異。但她保留了作為伊邪那美時期的部分記憶碎片。”
“她本人……情緒穩定,對於能夠留在華夏生活,表現出了強烈的意願,並且十分願意配合我們超管局的工作,提供她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目前,她已在龍海大學的臨時校區恢複學業。”
這個結果讓在場的科學家們麵麵相覷。
這是一個極其複雜且充滿哲學思辨的變量。
關於神性的消弭與人性的回歸。
領導話鋒一轉,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至於另一位,刑天承載者,柳柒……至今昏迷未醒。”
………………
龍海市超管局直屬第一醫療中心。
最高級彆監護單元。
這裡的房間純白。
寂靜得隻剩下儀器規律而冰冷的“滴滴”聲。
一個巨大的醫療儀器放置在房間中央,內部是淡藍色的修複液。
柳柒就漂浮在其中。
他雙目緊閉,麵色安定。
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蛛網般細密的裂痕。
那些裂痕深處,隱隱透著一種虛無的空洞,再無半分往日刑天戰意的金光。
觀察窗前。
劉萬山、徐婉冰、黃三幾人並肩站立,沉默地看著裡麵。
劉萬山雙手背在身後,聲音低沉:
“全身檢查報告出來了……情況很不樂觀。這小子的渾身經脈……全部斷裂。”
黃小舒猛地轉過頭,她抓著劉萬山的胳膊:
“師父!沒有彆的辦法了嗎?您不是認識很多高人嗎?總局的那些老爺子呢?他們一定有辦法的!”
劉萬山看著自己的弟子,眼中閃過一絲痛惜。
他沉重地搖了搖頭,拍了拍黃三的手背:“總局的九位局長,甚至一些隱世不出的老前輩,都來看過了。能用的手段,我們都用了。他能在那樣的神戰中活下來,保住一絲生機,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
他目光重新投向觀察窗內的柳柒:“根據生命體征模型推算,他自主蘇醒的幾率……不到百分之二十。而且,即便……即便萬幸醒來,他這一身修為,恐怕也……付之東流了。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