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芳看著兒子的樣子，眼神裡流露出一絲不安。
“你，你到底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然而，孫嘉祥沒有理會她，隻是坐在椅子上吃飯。
他的身體挺得筆直，每一個動作都非常認真，仿佛他根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麵。
不管母親怎麼叫他，他都不會有任何的回應。
魏春芳心裡閃過一絲慌亂，她激動的抓住兒子的胳膊，將他轉過來，大聲喊道，
“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你是不是還在生媽的氣？
你說話，快說話啊！”
“媽。”
孫嘉祥終於開口了，隻是這聲音像是機器發出的一般，沒有任何感情。
聽到兒子的聲音，魏春芳稍微安心了一些。
也許是兒子心裡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不想跟她說太多話，才會有這樣的表現。
但不管兒子是不是生氣，隻要聽她的話就好，就算一時間怨恨她，也遲早會消氣。
作為母親，她不能因為害怕被兒子記恨，就不管教兒子。
她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準備吃飯。
可是，兒子剛才吃飯的行動被她叫停之後，隻是睜眼看著她，一動也不動。
他既不說話，也不去乾任何事情，就像是一個木偶。
“你去吃飯吧。”
魏春芳說了一句，孫嘉祥這才轉過身去，低頭吃飯。
這一幕，再次讓魏春芳感到不安，兒子變得有些詭異了。
好像兒子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意識，做什麼事情，都要得到她的許可才行。
現在的兒子，比任何時候，都聽她的話，從來沒有那麼乖過。
乖的就像是一個機器人，隻有主人吩咐他做什麼，他才會去做。
若無指令，他便隻會靜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可是，我回來的時候，他不是正在學習嗎？看上去好好的啊。”
但魏春芳很快就想到，昨天兒子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她是有吩咐過，讓兒子回家學習。
所以，她今天回家之後，看到了正在做題的兒子。
剛才她叫兒子吃飯，兒子就來吃飯，她讓兒子說話，兒子就說話。
她給兒子發出的任何命令，兒子都會完全照做。
仿佛他已經沒有感情，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機器。
這個想法讓她感到恐懼，她不斷的搖頭，口中喃喃自語，“不可能啊，怎麼可能會是這樣。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可能變得和機器一樣？”
在醫院的時候，她希望兒子能好好的聽她的話，兒子說，他會永遠聽話的。
難道他所說的聽話，是指的這個嗎？
她又看向自己的兒子，孫嘉祥還在吃東西，此刻他已經吃了很多，桌子上的一盤肉都快被他吃光，這遠超他平常的飯量。
但他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因為母親剛才給他的指令是吃飯，他就隻會吃飯。
魏春芳愣住了，她急忙喊道，“停下，站起來。”
孫嘉祥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到底怎麼了？”
這一刻，她忽然感到害怕。
她是希望兒子變得乖巧，聽話，但不是這種聽話。
現在的兒子，更像是一個能聽懂指令的機器，而不是人。
而她的兒子，應該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孫嘉祥沒有回答，或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