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獸夫見到佐伊卡同意了南滄的提議,都有些慌亂。
“……小卡!”
“小卡,不能啊……”
可佐伊卡心意已決,她將目光轉向眾獸夫,給了他們一個無助且釋然的眼神。她希望獸夫們能理解她的決定,她真的已經受不住了。
眾獸夫本還想極力勸阻,可當他們看到佐伊卡慘白的小臉和那無助的目光,又都紛紛低下了頭,終究還是將話都壓了下去。
是啊,如今的情形,他們就算不讓南滄嘗試,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他們要麼讓南滄大膽嘗試一次,要麼便是眼睜睜看著佐伊卡痛苦而死。
他們迅速地交換了幾輪眼神,終於還是達成了一致——他們隻能信南滄來賭一把了。
滴——
慧已經將佐伊卡的體質特征分析完畢:“滄大,ok了,這雌性的體征條件符合要求,可以進行剖腹產手術。”他給南滄彙總出了手術和用藥的建議。
南滄看了看慧的分析結果,心中鬆了口氣,這手術流程和她預期的差不多,那她便更有把握了。
瑞澤走上前,向南滄深深鞠了一躬:“南滄雌性,那小卡就拜托你了……你需要我們幫忙做什麼嗎?”
南滄掃了一圈眾人,對他說道:“看護好幼崽,你們和幼崽都不要上前乾擾我就好。”
瑞澤識相的閉上了嘴不再詢問,並帶著其他的獸夫們紛紛退出了洞穴之外,留下空間給南滄和佐伊卡。
淩瑤和其他巫醫們本也想跟著退出去,卻被南滄喊住:“淩瑤你們留下,你和其他巫醫們過來幫我搭把手。”
淩瑤點頭,立即走上前,可是其餘的雄獸巫醫們卻在原地定了一會兒:“可南滄雌性,我們是不是不太方便……”
“什麼不方便?你們是沒見過雌性的身體?還是沒有幫雌性治過病?身為巫醫,因為困難和怕擔責,就這麼臨陣脫逃?”南滄質問他們。
她已經見到過熱湖大澡堂的情形,她知道這群獸人對於身體赤裸是沒有太多羞恥感的,這群雄獸人還找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們退縮不前,無非就是幾點:首先,如非必要,他們不想和妻主以外的雌性有肌膚接觸;另外,雌性遇到這種難產的情況基本必死無疑,他們也深知自己幫不上什麼忙,留下反而受牽連;綜合這兩點,既然已經有南滄和淩瑤兩位雌性巫醫打頭陣,他們自然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退下了,還不必擔責。
幾位巫醫們被懟的啞口無言。
南滄說的沒錯,醫者麵前,生命最大,不應有過多的雌雄之分。他們剛剛的確是不全是因為顧忌與雌性的肌膚接觸,更多是因為對未知的恐懼,而退縮了。
她冷冷地掃視了一圈這群仗著有等階、有醫術而自視甚高的巫醫們:“實話告訴你們,我做手術其實根本不需要你們的幫助,也不需要你們來接觸佐伊卡。我今日留下你們,隻是希望如果我的辦法可行,你們能將這份技能帶回你們的部落,拯救更多雌性。”
眾巫醫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於是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不敢再提離開之事。
見他們不再退縮,南滄這才開始清理手術場地。她本想豁出去將隨身醫療倉掏出來,但是醫療倉最多隻能容納3人,既然她需要這群巫醫學習剖腹手術,那眼下也不適合將佐伊卡帶到醫療倉去治療。於是,她隻能掏出消毒噴霧將佐伊卡附近的環境清了又清,又拿出一次性的軟墊、被單、手套……
她連演都懶得演了,眾巫醫也就這麼傻愣愣看著她一個又一個令人意外的舉動,掏出一件又一件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是消毒,是進行剖腹手術前的第一步。因為需要破開皮膚,必須要做這一步,防止傷口額外感染。”她一邊忙活著,一邊給這群獸人解釋著每一步的目的。
清理好場地之後,她將佐伊卡抱到消過毒的軟墊之上,稍作安撫之後,便為她注射了局部麻醉劑:“這一步是麻醉,可以讓病人對應的位置感受不到切割的痛苦,方便我們進行手術。”
在確認麻醉劑已經生效之後,她對佐伊卡輕聲說道:“佐伊卡,我要準備破開你的腹部了。你不要怕,你完全不會感到疼的。我保留了你的意識,是為了觀察你的狀態。你如果有感覺什麼不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出聲告訴我。”
聽見南滄輕柔的聲音,佐伊卡認真點了點頭。原本聽起來那麼駭人的話,此刻她竟然一點也感覺不到畏懼。
南滄示意淩瑤幫她豎起一塊獸皮,遮住佐伊卡的視線,以防她看到手術畫麵恐慌而影響手術。然後,她為她蓋上手術用的被單,隻留腹部一小塊地方,簡單消過毒後,她果斷地劃下了第一刀……
手術刀滑下後,鮮血的味道瞬間湧入在場每一個人的鼻腔,他們驚恐的看向佐伊卡的方向,卻發現她一聲都沒吭,甚至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一切果然如南滄所說,佐伊卡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她居然真的沒有說大話,她真的能做到讓佐伊卡沒有痛苦的被破腹……巫醫們原本隻是聽從南滄吩咐留在原地觀摩,可見到這一幕,他們不由得都湊了上來,想仔細研究這其中的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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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滄就這麼水靈靈的一刀刀劃下,直到看見腹中的胎兒。她手上稍稍用力,將胎兒取出,是個女嬰,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綠色等階氣息。
看見鮮活的雌性嬰孩,眾人都不由的小聲驚呼起來。
聽見這動靜,簾外的人也都躁動起來。南滄快速將新生兒包好遞給巴圖,並囑咐道:“巴圖,你去告訴外麵的人,手術還沒完成,先不要進來。”
巴圖接過女嬰,先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然後鄭重的點了點頭。他飛快跑到門簾處,攔住幾個想掀開簾子進來的人:“你們先不要進來!佐伊卡現在一切正常,她剛剛誕下的綠階女星也都一切正常。”
生了?女嬰?還是綠階?
候在洞外的眾人們聞訊都呆滯了一下,旋即又化為滿滿的欣喜。
“是綠階雌性!”
“白鹿族又多了一名綠階雌性!”
他們都激動不已,都想衝進來看看,巴圖見狀,乾脆直接幻化成獸形擋住洞口:“你們彆激動!都說了要再等會兒!”
碩大的灰熊身軀將洞口死死擋住,而且還是一隻青階獸,眾人確實很難破門而入。門外的獸人們隻是短暫躁動了一會兒,便漸漸安靜下來。
南滄沒去理會這些動靜,隻是繼續認真地進行著手術。她一邊給佐伊卡縫合著刀口,一邊耐心的給這些巫醫們講解每一步的要點和注意事項。
待刀口完全縫合好之後,她為佐伊卡敷上了輔助傷口愈合的藥膏,又給她續上了鎮痛的藥劑,並囑咐道:“雖然你等階不低,但你的刀口也還得過幾個小時才能完全愈合,今夜你就躺著不要動,也不要讓任何人碰觸你的傷口,記住嗎?”
佐伊卡望著南滄,充滿感激的點了點頭。
南滄沒有騙她,她真的做到了……
她救下了她和孩子,而且還讓她全程沒有感受到一點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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