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南滄兩個字,翊塵眼中又重新泛起了光亮,他笑著點了點頭。
寒燼繼續問:“聽說,你把她撿回部落後,一直不顧大家的反對,執意將她留在你這裡?”
翊塵眼中的光亮逐漸變成了疑惑:“你……你怎麼知道這些?”他不知道為什麼寒燼剛出來,就對他和南滄的事這麼了解。
“我還聽說……”寒燼站起身,緩緩踱步朝著翊塵走過去。
走到翊塵麵前,他盯著翊塵的眼睛,語氣突然變得嚴肅:“她連等階都沒有?”
儘管經過長久的折磨,他看上去有些羸弱,但是作為大哥的威嚴仍然不減。被寒燼這麼盯著,翊塵竟也有一瞬的心虛。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承認道:“但是她很好……”
看見翊塵這個反應,寒燼心中基本能確定,翊塵撿回的這個南滄,是真的沒有等階。
他神情變得更加嚴肅:“可她沒有等階,你這基本等同於是自尋死路。”
翊塵原本還有些慌亂的眼神,突然變得異常堅定:“我不在乎。這些我一早便想好了,我隻認定她。”
“你……”寒燼看著翊塵這般堅持,心中也愈發不解。
這個南滄,既沒有等階,還能讓翊塵這麼死心塌地,到底有什麼魔力?
他再次看了眼翊塵胸前,確認上麵真的沒有任何獸印的痕跡,他心中也鬆了些許。好在翊塵還沒有真的和那個雌性結侶,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可你要知道,一旦結侶,就沒有回頭路了。”
翊塵先是怔了一下,而後淡然且詫異地看著他:“我沒想過要回頭。”
他沒想到,寒燼也會說出這種話,他感覺他突然有點不認識眼前的哥哥了——他原本以為寒燼應該是最懂自己的人,可他現在卻一直在勸自己為生存考慮。
他本不想揭寒燼的痛處,但是見他這般勸說自己,還是忍不住問:“既然你這般看重生死,那你為什麼當初寧願接受異化,也不願答應瓊茉?”
“我……”寒燼被翊塵問住,想要反駁,卻一時失語。
當初,在生死與尊嚴之間,他也是毫不猶豫地堅守自己的底線與本心。
他並不是不想活下去,可他寧願死,也不想生不如死地活著。
而經受了這麼久異化的折磨,他也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上,生不如死的活法,不止一種。他深知那種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他不忍看著弟弟也經曆一次自己經曆的那段黑暗絕望的時刻。
掙紮在崩潰邊緣這麼久,他幾乎忘了自己是在為什麼而堅守。而此刻,翊塵那執著而堅定的眼神,終於也讓他記起自己那份初心。
他突然就不知該從何開口了。
是啊,經此一遭,自己竟也變得這般貪生怕死了……
那是不是,再被折磨地久一些,他甚至都會考慮向瓊茉屈服了?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他抬起自己略顯枯槁的眼眸,看向翊塵那雙依舊清明的瞳,神色複雜。
沉思良久,他終於還是放棄了繼續勸說翊塵的想法,轉而換上了一個認可的眼神:“好,你既已決定,我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
……
南滄照著製作圖紙組裝了半天,卻隻完成了一半。
她還是太樂觀了,這玩意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難多了。
她無奈地看看組裝了一半的動力核心,又轉頭看看外邊已經幾乎要消失的日光,這才突然記起,還有個被她打發回去燒水的翊塵。
已經這個點了,她要是再不回去,這個獸人估計又要找過來了。他要是找過來,自己又要想辦法應付。
看這個組裝進度,今天怕是完不成了,隻能明日再說了。
反正勝利已經近在眼前,也不差這半天一天了,回去也可以找機會組裝。她將剩下的零件都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入空間,離開了飛船。
她取出穿行鉤索,趁著夕陽殘留的光亮,朝著翊塵的住所出發。
返程的一路上,她這獨特的滑行方式被不少白鹿獸人認了出來。這些雄獸人們紛紛圍了上來。
“南滄雌性?你怎麼自己一個人?”
“你這是要去哪裡呀南滄雌性?是回翊塵的巢穴嗎?”
“南滄雌性,要不要去我巢穴歇歇,我的巢穴造的比翊塵的要寬敞多了!”
“南滄雌性,你累不累,要不我載你吧?”
“……”南滄感覺頭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