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滄與寒燼都陷入了沉思,石洞也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翊塵起初有些沒太理解這突如其來的沉默,他也自顧自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嘴角一勾,挪了挪身位,探頭慢慢湊近南滄:“南南,你問獸印,難道你是……想通了?”他那雙小鹿一樣的眼眸中,此刻滿是興奮與激動的光芒。
南滄立即伸手推開他突然湊上來的臉:“我就是純好奇,你彆多想。”
翊塵則是抬起手,輕輕覆上了她推開自己的手,眼中滿是溫柔地笑意:“你知道的,不管你什麼時候想給我鍍上獸印,我都願意。”
說罷,他又抓著她的手落到自己白皙的前胸上,一雙鹿眸中滿是期待:“我相信,你的獸印一定會很好看,你難道……不想一起看看你的獸印是什麼樣子嗎?”
“我不想。”南滄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
被連拒兩次,翊塵眼中笑意依舊不減,還是那般目光深深地望著她:“可我想。我很想看到它紋在我身上會是什麼樣子。不過,不管它是什麼樣子,我都會很喜歡。”
“……”眼見話題逐漸開始跑偏,南滄便不再繼續理會翊塵的撩撥。
一旁的寒燼看見弟弟的這一通操作,也是歎為觀止。
還能這樣的……?
他感覺都有點不認識自己的弟弟了。
不過,雖然聽到這種話,他心裡還是會不由一陣發麻,卻已經沒有了上次那種嫌棄的感覺。
他甚至隱隱感覺,自己心裡竟然……還有些羨慕翊塵的這份直接和主動。
這份毫不掩飾的坦率,是他所沒有的……
而南滄這邊,對翊塵這種深情表白已經見怪不怪了,她淡定地扭頭避開翊塵炙熱的視線,默默收起醫療箱,然後起身去洞穴口看了看外麵的漫天大雪。
這雪沒有一點要停歇的意思,而這兩個獸人的傷勢,的確不適宜在這冰天雪裡繼續飛行了。看來今天隻能在這裡暫歇一晚了。
她淺淺考慮了一下,要不要把動力核心拿出來繼續組裝,身邊這兩個獸人看上去,應該不會對自己掏出奇奇怪怪的東西感到太大驚小怪吧?
但是想了想,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動力核心不比那些尋常工具,萬一他們給她搗亂就麻煩了。
好吧,那看來,隻能在這裡靜靜等待風雪停下了。
想到這,她那卷王般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隨即一陣強烈的疲乏感湧上來,她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算起來,她已經整整兩晚上沒有好好休息了,的確需要歇一會兒了。
於是,她轉身走回洞內,走向翊塵為她鋪好的草墊上躺下:“我累了,先睡了。你們也好好休息下吧。”
她身上還穿著那一身沾滿血汙的衣服,但是她也懶得換了,畢竟在這兩個雄獸人麵前換衣服也很不方便。
同他們說完這句話,她一個倒頭,便沉沉睡了過去。
而翊塵和寒燼兩人,看見南滄就在他們兩個雄獸麵前這麼毫無防備的睡去,神情都微微頓了一下。
洞外已是漆黑一片,風雪交加,四下無人。而這個昏暗的洞穴內,此刻隻有他們兩個雄性,和她一個雌性……
空氣短暫凝固後,兩個雄獸人那隱隱躁動的情緒,逐漸在這個狹小的洞穴內蔓延開來……
黑暗並不太阻礙雄獸們的視線,他們就這麼靜靜看著她恬淡的睡顏,目光在她臉上無聲交彙。
此刻的二人,就像夜色下的潮汐,表麵平靜無波,底下卻已波濤洶湧。
雖然他們互相沒有言語,但是彼此心裡都清楚,此刻這莫名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雖然她的麵罩還未取下,雖然她仍是滿身血汙,但是她那絕美的容顏和身姿,已經深入他們的腦內,即使隔著麵罩,他們的心也還是會隱隱悸動……
空氣中仿佛有一根無形的弦,一端係著床上那抹溫軟,一端繃緊在兩人之間,隻要稍一碰觸,就會斷裂。
最終,翊塵還是強行定了定神,默默地走上去,化形出那被南滄縫合好的羽翼,輕輕將她包裹住——除此之外,彆無其他動作。
儘管在見識到她的驚豔的麵容後,他心裡已無法像最初那樣心如止水,可他也深深知道,南滄是出於對他的絕對信任,才會這麼毫無防備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