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金屬性異能的獸人,正是南滄現在需要的。
而這個獸人異能施放如此生疏,也剛好給她創造了有利的作戰條件。
不過,她總覺得,這頭巨象看起來,好像並沒有很強的屠殺欲望。他臉上的表情……恐懼大過憤怒。
巨象循聲望去,看見那個懸停在半空,周身被瑩瑩光芒縈繞的身影,瞳孔微微放大。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藤網將自己的飛石儘數兜住,眼中不由湧上驚恐之色。
但是他沒有繼續發起下一輪攻擊,隻是忐忑而警惕地盯著那個身影。
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力量,和眼前這個雌性的神秘力量,都有些超出他的認知。他艱難地運轉著自己混沌的大腦,試圖理清這一切。
南滄看著這巨象奇怪的舉動,愈發不解。
她用裹在寒燼身上的藤蔓,將他自地上扶起,問:“這是什麼情況?”
寒燼捂著胸口站起身,看著那將自己牢牢藏在土牆之中的巨象,給南滄解釋:“是雪象族首領的小兒子索祭,升階失控。我們來的時候,他們族內已經陷入混戰了。”
南滄聞言,也看了眼下方倒在地上的眾獸,的確有許多生麵孔,不全是自己的人。再稍遠一些的地方,還有零散倒著的巨象屍體。
她又問:“那雪象族首領,他人呢?”
寒燼頓了一秒,然後才緩緩開口:“他……為了保護索祭,已經在族內混戰中陣亡了。”
南滄聞言也微微怔了下,然後順著寒燼的視線望去,看見了那倒在血泊中的巨象。
再看看那明明身軀高大,實力強大,卻仍將自己蜷縮在高牆之中不肯出來的索祭,她眉梢也不由壓低了下來。
所以,這又是一場對同類的圍攻絞殺。
這隻年輕的象獸,並沒有實際做錯什麼,他甚至都還沒有完全異化,就已經成了眾人忌憚的對象。
她總算明白這銀階象獸,為何會有這般奇怪的表現了。
而這一場廝殺,本可以不發生的……
沉思片刻,她從白鹿背上躍下,朝著那幾堵高高的岩石土牆走去。
這些牆又寬又厚,有近十米高,她的身形在這些高牆的對比下顯得無比渺小。
索祭看見這個朝自己走來的雌性,猶豫了一瞬,但邪能驅使下的攻擊性,還是讓他本能地朝南滄發出了飛石攻擊。
這一個月來,南滄現在的反應速度,已經快要接近sss,所以在飛石襲來時,她靈活地在密集的飛石雨中脫身而出。
索祭見狀,便又升起了道道地刺,可同樣的,還是被她提前預判並閃避開。
連續兩次攻擊都被她躲過,索祭有些無措。眼見這個實力莫測的雌性離自己越來越近,他憑著自保的本能再次發力,升起圍在自己身周的土石高牆。
高牆在他的力量驅使下,瞬間升至比之前兩倍還高,甚至連最上方的天空都遮擋住,將他嚴嚴實實地擋在高牆之下,一點縫隙不留。
南滄見狀,輕歎一口氣。
這頭巨象,明明還是個孩子。這些雜亂無章的攻擊,看起來也都是為了自保。
他不想害人,可他的存在卻成了彆人害他的理由。
她站在高牆外停了片刻,然後自土牆附近召喚起數道藤蔓,刺入了厚厚的土牆之中。
藤蔓迅速生長蔓延,將根係枝葉紮入牆壁的每一處。
最後,在一陣植物破土的動靜之中,那看起銅牆鐵壁的高牆瞬間土崩瓦解。
沙土塵埃四散在空中,巨象的身軀也在這漫天的塵霧中現身,無所遁形。
失去了高牆的掩護,索祭整個獸都不安起來。他看著已經走至跟前的雌性,正欲再次發起攔截。可這個雌性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三兩下便躍上了他的背部。
正在索祭驚恐之時,她清澈而沉靜的聲音傳來:“彆怕。我知道你本無意傷人,我也不會傷你。”
索祭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周身便被層層蘿葉包裹起來,而他身上傷痕和窒息般的不適感,都在這片綠衣的覆蓋下漸漸消散。
他愣住了。
今夜,在他初有異化征兆時,明明所有人都想置他於死地,可背上這個雌性,好像真的不是想害自己……
他隱約記起,在一片喧囂之中,那群白鹿獸人似乎有說過什麼……“獸神使者”攜神意誌,前來幫助他們。
他側過頭,看向背上的雌性,將信將疑地問:“你就是……獸神使者嗎?”
他有些忐忑,有些期待。
這個人,會是來救自己的嗎?
她不會像彆人一樣,把自己看成怪物嗎?
南滄沒有猶豫,給了他肯定的答複:“是的。”
雖然是謊言,但是對於此刻這隻象獸,卻成了他僅剩的希望。
索祭眼中短暫亮了一瞬,但隨即,又暗了下去。
他看向遠處的血泊之中,已經了無氣息的父獸,眼中湧上霧氣:“那你為何……到現在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