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滄和寒燼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回洞穴口,發現在洞口不遠處的一處岩壁之下,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也候在寒風中。
那個身影看到走近的兩人,猶豫了片刻,也自岩石陰影下走出,迎麵走來。
是索祭。夜光打在他身上,灰色的短發發梢已經凝結了一層薄薄冰霜,顯然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看見南滄,他原本晦暗的眼中重新閃爍起光芒:“姐姐,你回來了!”
南滄看著他發梢的冰霜:“嗯。你怎麼不待在部落中,跑來這邊了?”
索祭抿唇,沉默了片刻。
然後他低下頭,局促地抓著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姐姐,我……我能搬來你這裡住嗎?”
寒燼站在南滄身後,聽到索祭的話,臉頓時沉了下來。但他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象獸人,當看見他眼中的忐忑和畏懼時,心中也有了些猜測。於是他還是忍下了不滿,沒有多說什麼。
南滄也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小夥子:“你不回部落嗎?”
索祭搖了搖頭:“今晚的事……部落的族人讓我感覺很陌生,很不安。我不想再待在那裡了。姐姐,我跟著你住可以嗎?”
他站在南滄麵前,身形高大到擋住了一半光芒。他與南滄隔了一個身位,沒有上前做出任何越界的舉動,隻是靜靜地等待她的答複。
他定定地望著這個救了他的姐姐,一雙清亮的灰褐色眼睛中,沒有覬覦和算計,隻有對她的信任和依賴。
南滄看著他眼中的無助和忐忑,莫名覺得場麵有點搞笑。一個這麼大塊頭,還是覺醒異能的銀階獸人,居然告訴自己他害怕。同伴的背棄,竟是比猛獸更令人畏懼的事物。
她走上前,伸出手拍拍他健壯的手臂:“當然可以。來吧,以後我罩著你,沒人敢再欺負你。”
聽到這肯定的回答,索祭眼瞳瞬間泛起光芒,他激動地不住點頭:“謝謝姐姐!我一定不給你添亂!”
南滄被這個年輕獸人的單純真誠感染到,嘴角也不由揚起。招呼他進了住所,給他找了一個空置的石洞住下。
寒燼全程默默看著,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卻越來越暗下去。
她的防備,是因人而異的。此時此刻,他多希望自己不要有那麼多複雜心緒。他若是也像索祭和翊塵那般,不壓抑自己的情緒和想法,那會不會……
可是,哪來那麼多如果。
他甚至,在知道她的打算後,都不敢放肆地請她留下……因為他知道,這樣隻會將她越推越遠,他隻能克製。
他自嘲地輕笑一下,走回了自己的洞穴。
……
翌日。
南滄被照進洞穴的光芒晃醒,一個翻身便自床上起身。
走出洞穴後,她看見翊塵已經在洞穴外的露台上站著了,便朝他走過去,想打個招呼。
翊塵正背對南滄,看著遠處出神。不過,在她朝自己走過來的那一刻,他還是立即察覺到,並轉身望向她。
南滄見他轉身,自然地揚起一個問候的笑容:“早啊。”
她最近除了在訓練場,與翊塵鮮少私下見麵交流。每天早上她都是天一亮就出發,忙到深夜才回來,而翊塵也不像之前一樣主動粘著自己,兩個人在這種場合下相遇,仿佛是很久沒發生的事情了。
翊塵看見她明媚的笑容,黯淡的眼神亮了一瞬,但也隻是一瞬,很快又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