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域南部。
黑壓壓的異獸群鋪天蓋地襲來,獸潮中還夾雜著雷鳴雪雨和風卷沙石。
這次的異獸規模比以往更大,銀階異獸也多了不少。中域南邊的部落雖然已經經曆過許多次異獸來襲,有了些防範經驗,但是還是有許多獸人因逃避遷移不及時而淪陷獸潮之中。
異獸所過之處,屍橫遍野。
逃亡的獸人們,絕望地回望著逐漸逼近的異獸群。作為中域核心戰力的隱獸領主們今日都未在自己領地鎮守,偏偏異獸來襲就發生在這個節骨眼。
“你們先走!保護好雌性!”
各部落的高階雄獸挺身而出,頂在前麵,保護著中低階雄獸們護送雌性離開。
這種絕境之下,這是作為部落強者的使命,他們視死如歸。
但是他們等階最高也就是紫階,雖然可以抵擋一部分紫階之下的異獸,卻無力與異獸中的銀階異獸對抗。
數量龐大的異獸群,瘋狂地嘶吼著,將攔截他們的高階獸們不斷吞沒……
去增援南部戰場的路上。
南滄用鉤索在密林之中穿梭,再加上風係異能加持,她現在的前行的速度比飛獸還快。
赤影和伽洛已經趕在流浪獸隊伍最前方,才勉強追趕上她的速度。
他們剛剛都向她表示過可以載乘她,但都被她拒絕了。他們本來還奇怪,但在看見她的前行速度後,又都默默閉了嘴。
兩人在南滄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
伽洛在估摸著南滄聽不到後,還是小聲詢問赤影:“赤影,我們真的要幫中域這幫人……”
“自然不是。”赤影略略挑眼看他,“這些獸人部落根本不值得我們賣力。”
然後,他又將視線轉向前麵的南滄,赤眸微暗:“但我不放心她。等下,我們隻需要護住她就行。我現在左右不了她的選擇,但她要是倒下了,我們就將她帶走。”
伽洛會意,點了點頭,同時轉頭朝身後的眾流浪獸也使了個眼色。
南滄一路穿行快如飛梭,很快便追上了那群領頭的中域隱獸。
她需要找個獸人打探一下現在的情況,於是她掃視了一下身邊這幾隻隱獸,一隻小巧靈敏的綠色竹雀,一隻迅捷凶猛的金鵬,一條遊走樹林中的青灰巨蟒,和一隻在空中飛行的……鯨魚?
卿竹獸形太小,不太好定位,其他幾個獸人她也不熟。她想了想,還是加速穿過了這幾隻銀階獸,朝著最前方的那條巨型冰龍趕去。
她如風一般掠過,幾隻隱獸都不由望向這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她一個沒有獸形的雌性……這是怎麼做到的?
接近北淵後,南滄收了鉤索,借助風力一個翻身躍上了龍背。
北淵察覺到是她後,不由放緩了前行的速度,避免她在自己身上過於顛簸。
南滄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對他說:“你不用管我,最快速度前進即可。我隻是有些問題需要和你確認一下。這邊異獸的實力和規模如何?據我觀察,你們這邊,不論是獸人還是異獸,等階似乎都比北境高一些?”
北淵龍頭輕點,低沉如鐘的聲音與身邊的勁風一起傳來:“是的。我自從來了中域後便發現,這邊靈氣強大,獸人升階速度要比北境快上許多。不過,升階快的同時,異化的概率也大大增加。許多突破銀階的隱獸領主,還未等再次升階,便已在戰鬥中不幸異化。”
說到這裡,他碩大的墨瞳更加暗了一些:“我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個。”
南滄終於把前因後果串了起來:“所以,你當年回冰骨山蟄伏,其實是為了延緩自己的異化,嘗試突破升階是嗎?”
“是。而且我的能力與冰霜雨露相關,冰原之上的水係靈力豐富,也有助於我突破。”說到這裡,北淵停頓了一下,過了一秒才再次開口,“不過,縱使如此,若不是遇到你,我可能撐不到今日。”
自回北境,在赤影的頻繁騷擾下,他身上的邪能也是愈發不穩定,本已經做好了自我了結的準備,命運卻偏偏又給了他機會。
南滄聽懂了他的欲言又止:“不用謝我。當日也是因為我驚擾你,才導致你突然達到異化臨界值;至於救你,也是巧合罷了。我當時若不救你,我們都得死。”
聞言,北淵一雙龍眸微垂,一些想說的話都哽在了喉間。
那晚,他險些失手殺了南滄,他對此一直耿耿於懷。但南滄的語氣明顯沒有放在心上。
南滄覺得輕飄飄的一件事,於他,卻並非如此。
那夜她奇跡般的出現,對他來說,就像是已經注定的永夜中突然又亮起了光芒。
隻是……
他側耳聆聽著越來越近的嘶吼聲,再看著自己身上再度湧起的邪能。也不知自己是否還有機會將這些想法同她表露。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想辦法化解這場危機,守住中域,並護住她。
南滄接收完這些信息後,陷入思索。
這獸人升階的規律,與她在北境所了解到的又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