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滄被一片白光晃醒。
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一排刺眼的冷光燈。
耳畔縈繞著著電機運轉的低鳴,鼻尖湧入的消毒水和藥劑的味道不由令她蹙眉。
意識逐漸回歸,她隻覺從頭到腳都十分軟綿無力。
“慧?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習慣性地在腦中喚著智腦。
可等了半天,卻沒有任何響應。
“慧?”
再次呼喚。
依舊沒有響應。
智腦的宕機,讓她昏沉的大腦清醒了一些,這才記起,自己昏迷前,好像是遇到了知夢,然後……
想到這些,再看看眼前的環境,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用手撐著嘗試起身。
然而,胸口傳來的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卻讓她再次痛得躺倒。
她垂眼看了下,這才看見那裹著繃帶的胸口,還隱隱有血跡滲出。而她身上還連著許多導線,導線連接著監測儀器,儀器的顯示屏上,代表生命征兆的數字正有規律地跳動著。
視線繼續環顧,周圍這熟悉的環境和陳設……
這不是飛船的醫療室嗎?
而那個將她強行擄走的隊友,此刻正歪倒在醫療室角落中的一把坐椅上,雙手環胸地睡了過去。看那疲憊的狀態,應該是已經連軸轉了許久。
南滄抬手觸了下傷口,又轉眸看向睡著的知夢,嘗試搞清楚現狀。
所以,這裡是知夢的飛船?
那自己身上的這些傷口看來也是知夢的手法了。
知夢不經過她的允許,莫名其妙搞這麼一出,這是要做什麼?
就在她思索之時,她起身的動靜觸發了旁邊的監測儀,與此同時,知夢手上緊握著的提示器也跟著震動起來。
知夢猛地從椅子上彈起身,對上了南滄睜開的雙眼。
她疲憊的眼瞳驟然一亮:“阿滄,你醒了!”
但南滄躺在病床上,看著這個老隊友,卻是滿眼的防備和困惑。
她手中開始本能地凝聚起異能。
但猶豫再三,她還是收了異能。
雖然不知道知夢到底要乾嘛,但是看知夢的語氣和神情,還是那個熟悉的隊友沒錯。
畢竟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同伴,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她下不了手。
罷了,還是問問吧。
她沉聲詢問知夢:“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帶大家回去了嗎?其他人呢?”
知夢抿了下唇,低聲回答:“她們回去了。不過我又返回來尋你。”
得到知夢肯定的答複,南滄微微鬆了一口氣。總算從混亂的思緒中找到了一點慰藉和希望。
她皺緊的眉頭微微舒展,繼續將心中憋了許久的疑問一股腦地拋出:“她們還好嗎?組織上有為難你們嗎?所以,你們是找到了突破亂流的辦法?聯邦戰隊派你來接我回去?”
麵對南滄的連番詢問,知夢隻是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她本以為給南滄做完手術就可以暢所欲言,沒想到,話到嘴邊,卻還是哽住了。
南滄也停止了機關槍似的詢問。她看著知夢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一沉。
看來,聯邦還是沒少刁難她們。
“內閣那幫老家夥……”她冷聲罵了一句,但隨即又揚起一個笑容看向知夢:“不過沒關係,我已經盤算過了。這是個難得一遇的資源星,我已經收集到足夠的資源,等我回去,就給你們討個說法。”
而知夢看著南滄滿懷憧憬地給自己講著她的打算,目光卻漸漸黯淡下去。
她與南滄錯開視線,喉間動了一下,輕聲打斷了南滄:
“阿滄,我們可能……回不去了。”
南滄頓住。
她被知夢這突然的一句搞得一頭霧水:“?你跟我這不是都已經好端端地進來了?怎麼就回不去了?”
激動之下,她再次嘗試起身,卻再次被胸口的刀口扯得生疼,不由嘶了一聲。
知夢連忙上來扶住她:“小心,我剛給你進行了手術,傷口估計還得過幾個小時才能完全恢複。”
“手術?”南滄愈發不解,她不顧胸口的疼痛,抬起手一把抓住知夢的胳膊,“我好端端的,需要做什麼手術?”
又是一陣沉默。
南滄終於受不了了。
“知夢,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了?”她死死盯著知夢,神情愈發嚴肅。
她一改重逢的溫情,恢複了以往帶隊時的嚴厲。
其實她也可以用異能逼迫知夢,但她並不想。
知夢被南滄盯得喉嚨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