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燼愣住。
他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遲疑半晌才開口：“你想…選我？”
南滄點點頭：“沒錯，你是最佳人選。”
說完，她降下艙門前的踏板，踱步朝寒燼走去。
見南滄朝自己走來，寒燼呼吸頓了一瞬。
就算他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事情定有其他緣由，不會是自己期待那樣。但那顆冷靜理智的心臟，還是開始控製不住的狂跳。
他知道追逐南滄的獸人有多少。在南滄的一眾擁護者中，他不是最強，不夠主動，也不會討她歡心。而她卻願意將這變強的機會交給他……
這其中，南滄究竟是什麼出於什麼考量，他心中其實已經大概猜到答案。
可他還是隱隱抱著一絲期待。
他定了定神，試探性問出口：“為什麼是我？”
他想確認南滄的想法。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他還是希望聽到一些利弊之外的答案。
他定定地望向南滄，希望能從南滄的神情中捕捉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南滄走到寒燼麵前，抬頭對他說：“聯邦會主攻南荒能量源，所以安頓完北境這邊，我就會帶翊塵去駐守南荒。但以防萬一，北境也不能沒有強者駐守。”
“你縝密隱忍，能顧大局，是一個很好的領導者。我相信，將這份力量交予你，你會守好北境。”
她坦誠告訴寒燼緣由，神情認真，沒有欺瞞。
可寒燼聽完南滄的稱讚和認可，眼神卻黯淡了下去。
果然，南滄同他，隻有利弊分析，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
他心中那絲期待還是落空了。
但是……
就算是隻有利用價值，他也是得到了她獨一份的信任。
初見時南滄對自己滿眼防備，到現在，她已經默認自己是能給她兜底的最佳人選。
眼下做不了她最親密的人，那便做她能放心交付後背的人。
山穀間的風吹來，吹起寒燼的幾縷銀發，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也熄滅了他沸騰的心緒。
他抬手撥開發絲，神情恢複平靜，俯首看向南滄，清冷的麵容浮上一絲笑意：“既然你這麼看好我，我自然不會推辭。”
“大戰將至，獸人等階是最可靠的戰力。且不說你已經驗證沒有風險。其實就算是有風險，我也願意嘗試。”
就算南滄隻是為了全局考慮才選擇的他，但能安全突破等階，對一個雄獸來說終究是件好事。
既然這一次，她選擇相信他。
那他也不會辜負。
他說完，抬起手，狀似不經意地幫南滄理了理同樣被風撥亂的發絲，然後又輕輕將南滄外套上的兜帽為她戴上：“外邊風大，關於升階的細節，我們進你的飛船聊吧。”
帽簷蓋住南滄額前的一刻，他手不易察覺地頓了一下。
因為眼前的人，戴上兜帽後，再次同那日他意識模糊之際的身影重合起來。
那個將他於綿長黑暗中救出，如落雪般潔白無瑕又轉瞬即逝的身影。
不過他很快收回了錯亂的視線，認真道：“備戰時間緊張，你既已經拿定主意，我也願意一試，那我們還是儘快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