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範基地擴建的消息像長了翅膀,沒幾天就傳遍了周邊十裡八鄉,清晨的薄霧還沒散儘,蘇景妧就被一陣自行車鈴聲吵醒,開門一看,院外站著十幾個背著包袱的年輕人,領頭的是鄰縣公社的青年乾部小林,紅著臉說:“蘇同誌,我們是來學種大棚的,聽說跟著你能學到真本事,還能讓村裡富起來。”
蘇景妧趕緊把人讓進院,剛燒開的玉米糊還冒著熱氣,她就著灶台邊的小桌,給大家畫起了大棚結構圖,正說著,顧衍推著一輛二八自行車來了,車後座綁著兩個鼓鼓的帆布包,裡麵裝著新打印的農技手冊和測土用的試紙:“軍區協調了農科院,這些資料能幫大家少走彎路。”
往後的日子裡,基地成了最熱鬨的地方,蘇景妧帶著年輕人翻地、育苗,顧衍一有空就來幫忙,有時蹲在地裡教大家分辨土壤酸堿度,有時在臨時搭建的黑板前,講農作物病蟲害防治,夕陽西下時,常有農戶提著自家醃的鹹菜、煮好的紅薯來,非要塞給他們嘗嘗,小院裡的煙火氣,混著大棚裡的泥土香,格外暖心。
入夏的一天,省裡的供銷社派來了采購車,要把基地的蔬菜拉去城裡的國營商店賣,裝車時,小林突然喊起來:“蘇同誌,顧同誌,你們快看!”眾人抬頭,隻見卡車車身上貼著紅底黃字的標語——“學習先進農技,助力鄉村振興”,而最顯眼的位置,印著蘇景妧和農戶們在大棚裡勞作的照片。
顧衍看著照片,轉頭對蘇景妧說:“下個月省裡要辦農業成果展,想請你帶著新品種去參展,還能跟其他地區的農技人員交流經驗。”蘇景妧有些猶豫,基地裡的事離不開人,顧衍卻笑著說:“我跟小林他們能照看好,你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說不定能帶回更有用的技術。”
成果展上,蘇景妧培育的彩色番茄和無刺黃瓜成了焦點,有位北京來的專家拉著她的手,說想邀請她去農科院做技術交流,還遞來了邀請函,蘇景妧攥著邀請函,心裡又激動又忐忑,當晚就給顧衍寫了信,問他該怎麼選。
沒過幾天,顧衍的回信就到了,信裡沒有長篇大論,隻附了一張他在軍區菜園拍的照片——照片裡,他種的番茄藤上掛著沉甸甸的果子,旁邊寫著一行字:“無論你選哪條路,我都支持你。”蘇景妧看著照片,忽然就定了心,她想把更多時間留在基地,留在需要她的鄉親們身邊。
從省裡回來時,蘇景妧帶了滿滿一箱子新種子,還有專家給的栽培方案,車剛到村口,就看見顧衍和村民們站在路邊等她,小林手裡還舉著一個紅綢子紮的花束,笑著喊:“歡迎蘇同誌回家!”
那天晚上,基地的空地上擺起了長桌,大家把自家最好的菜端來,有燉雞湯、炒雞蛋,還有剛摘的脆瓜,顧衍坐在蘇景妧身邊,給她夾了一塊雞肉:“聽說你拒絕了北京的邀請?”蘇景妧點頭,看著眼前熱鬨的人群:“這裡才是我的根,看著大家日子越過越好,比什麼都強。”
顧衍眼裡閃著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是一枚銀質的書簽,上麵刻著一株小小的黃瓜藤:“農科院的同誌送我的,說適合你。”蘇景妧接過書簽,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心裡卻暖得發燙。
後來,基地裡辦起了農技培訓班,蘇景妧成了專職老師,顧衍隻要有空,就會來當“助教”。春天,他們一起在育苗棚裡播下新種;夏天,頂著烈日給農戶們講解授粉技巧;秋天,看著滿棚的蔬菜被裝上卡車,送往各地;冬天,圍在火爐邊,規劃著來年的新計劃。
有村民打趣說:“蘇同誌和顧同誌,就像大棚裡的藤蔓和竹架,少了誰都不行。”蘇景妧聽了,臉頰微紅,顧衍卻笑著接話:“是啊,藤蔓要靠著竹架才能往上長,竹架也得有藤蔓纏繞,才不算空架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景妧的木匣子裡,除了之前的書信和明信片,又多了不少東西——有顧衍送的書簽,有農戶們送的手工鞋墊,還有省裡頒發的“勞動模範”獎狀,她依舊守著那個小院,守著一片又一片的蔬菜大棚,身邊有鄉親們的陪伴,有顧衍恰到好處的溫暖。
某個清晨,蘇景妧在大棚裡摘黃瓜,顧衍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軍區批準我轉業到地方農業局了,以後就能常來幫你了。”陽光透過塑料膜,灑在兩人身上,蘇景妧看著顧衍溫柔的眼神,笑著說:“那以後,咱們的大棚,就能種更多更好的菜了。”
遠處的村莊裡,傳來孩子們的笑聲,大棚裡的藤蔓順著竹架,向著陽光的方向努力生長,嫩綠的葉子間,掛著一個個飽滿的果實,就像他們的生活,平淡卻充實,溫暖又充滿希望。
轉年開春,地區突發春旱,周邊幾個公社的麥田都蔫了,連帶著基地的大棚也受了影響——水井裡的水不夠用,新栽的茄子苗眼看就要打蔫,蘇景妧急得滿嘴起泡,顧衍剛到農業局報到,聽說消息就帶著水利局的同誌趕了過來。
兩人踩著乾裂的田埂跑遍了附近的山溝,顧衍憑著在部隊野外生存的經驗,在山坳裡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泉,他挽起褲腿跳進冰涼的泉水裡,帶頭挖渠引水,蘇景妧也跟著村民們一起扛鋤頭、鋪水管,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後背的衣服濕了又乾,結出一層白霜。
等泉水順著新挖的渠道流進大棚時,已是深夜,蘇景妧坐在田埂上,掏出懷裡揣著的涼紅薯,掰了一半遞給顧衍:“多虧了你,不然這一棚苗就全毀了。”顧衍接過紅薯,咬了一大口,笑著說:“咱們是同誌,本該互相搭把手,再說,這基地是你牽頭辦的,關係著這麼多農戶的生計,我哪能看著不管。”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遠處傳來村民們的鼾聲,隻有水渠裡的水聲潺潺,蘇景妧看著顧衍臉上沾著的泥土,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村口見到他時的模樣,如今他雖脫下了軍裝,那份為群眾辦事的熱忱,卻半點沒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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