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符種_我在聊齋當合同工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5章 血符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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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那一聲“我選第二個”,像是往一鍋滾沸的、冒著詭異氣泡的孟婆湯裡,扔進了一塊生鐵,嗤啦一聲,濺起好大一片因果的油星子。胡纓那對平日裡機靈抖擻的狐耳,聞聲隻是軟塌塌地扇乎了兩下,像是被西北風吹蔫了的狗尾巴草。她沒言聲,隻從鼻子裡哼出一股帶著狐騷與檀香混雜的氣兒,算是應了。

事兒,就這麼定下了。好比高密東北鄉的漢子,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血,再難,也得蹚下去。

接下來的日子,這聊齋界域的城南荒宅,可就熱鬨了。不再是先前那般死氣沉沉,隻聞鬼哭小謝的哀怨),不見人煙林曦的陽氣)。如今,這裡成了個不大不小的“反崔根據地”,或者說,是個在陰司官僚體係眼皮子底下,悄悄培育“異數”的溫床。

胡纓是真豁出去了。她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搬來了一尊半人高的、黑不溜秋的泥塑“土地婆”,就擺在荒宅院子當間兒,說是能聚攏點微薄的“地脈陰德”,穩住這宅子不散架。又不知從哪兒淘換來幾大捆散發著黴味和草藥氣的“安魂草”,塞滿了半個屋子,點著了熏,那煙味兒嗆得林曦直咳嗽,說是能滋養小謝那殘存的一點靈識。

這還不算完。胡纓隔三差五,就像個偷雞摸狗的田鼠,趁著夜色,從辦事處的檔案庫裡,“順”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時是一罐子貼著封條、據說能“洗練陰魂”的“忘川水露”,有時是幾片記載著上古殘陣的龜甲,甚至還有一回,她竟弄來了一小截焦黑的、隱隱有雷紋的桃木根,說是從某位渡劫失敗的雷公爺遺骸上摳下來的,陽氣最足,能鎮邪祟,也能當個引子,試著勾連留影錢裡那混亂的氣息。

林曦的日子,也就跟著這節奏,過得顛三倒四,五迷三道。他白天如果這昏昏沉沉的天色能叫白天的話)跟著胡纓辨認那些鬼畫符般的古籍,學習如何運轉那點可憐的修為,去小心翼翼地“澆灌”掌心裡的留影錢。胡纓教得粗放,往往是一句“氣沉丹田,意守靈台,想著那小妮子的模樣,往裡灌!”,剩下的,全憑林曦自個兒琢磨體會。好幾次他氣息走岔,差點沒把自己那點生魂給震出竅,臉憋得跟紫皮蘿卜似的。

到了晚上,他就盤腿坐在那土地婆泥像前,對著留影錢發呆。那錢幣在他手心,時而冰涼刺骨,像三九天的鐵疙瘩;時而又微微發熱,仿佛裡麵揣了個剛出殼的雞崽兒,有了活氣。他能模糊地感覺到,錢幣裡那團混沌的能量,似乎在緩慢地、極其緩慢地發生著變化。小謝的意識依舊沉寂,如同深埋地底的種子,但那枚血符的殘力,也不再是純粹的暴戾邪惡,反而像是被什麼中和著,孕育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非生非死的狀態。

生命總是頑強得可怕,能在血與火中瘋長。此刻,這枚小小的留影錢,也仿佛成了一片微縮的、光怪陸離的“靈田”,而林曦那點微末的修為和胡纓弄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肥料”,就是澆灌它的雨水和糞肥。能長出個啥?是妖是仙?是魔是佛?誰也不知道。

這一日,胡纓又不知從何處風風火火地回來,官袍的下擺沾滿了泥點子,懷裡卻小心翼翼地抱著個用紅布裹著的罐子。她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興奮,狐耳豎得筆直。

“小子!有門兒了!”她把罐子往桌子上一墩,震得那土地婆泥像都晃了三晃。“俺尋思著,光靠你這點童子尿似的陽氣溫養,忒慢!得下點猛藥!”

林曦湊過去,看著那罐子,心裡直打鼓:“主任,這又是啥寶貝?”

胡纓揭開紅布,裡麵是個粗陶罐,罐口用黃泥封著,泥上還按著幾個清晰的手印——不是人的手印,指頭尖細,帶著毛。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這是俺從‘百鬼墟’的黑市上,用三根百年狐毛換來的‘輪回井邊土’!”

輪回井邊土?林曦聽得一愣。這名頭聽著就唬人。

“聽說啊,”胡纓眼睛放光,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林曦臉上,“這土沾著輪回的氣息,最能調和陰陽,滋養魂根!咱們把這土,混上你的血——你是生魂,血裡陽氣足——再摻上點那桃木根的粉末,和成泥,糊在這留影錢上,給它做個‘胎衣’!說不定,就能催生出血符和殘魂融合後的新‘靈種’!”

這法子,聽著就跟鄉下老娘們給不孕的母牛灌符水、跳大神差不多,透著一股子荒誕不經的邪乎勁兒。林曦心裡直犯嘀咕,這能行嗎?彆再把小謝給徹底“糊”死了。

可看著胡纓那篤定的眼神,再想想眼下這山窮水儘的境地,他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一咬牙,一跺腳,乾了!

於是,荒宅裡上演了一出更加詭異的場麵。林曦齜牙咧嘴地用針紮破指尖,擠了幾滴鮮紅的血,滴進胡纓不知從哪兒找來的一個破瓦盆裡。胡纓則鄭重其事地打開陶罐,露出裡麵黑得發亮、仿佛有星點閃爍的泥土,又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刮下些桃木根粉。三樣東西混在一起,胡纓嘴裡念念有詞,伸出她那指甲尖尖的手,就這麼和起泥來!那泥巴,黑裡透紅,紅中帶金,還散發出一股子難以形容的、混合著土腥、血腥和木香的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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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了泥,胡纓讓林曦雙手捧著留影錢,她則像給嬰兒包裹繈褓一般,小心翼翼地將那黑紅金三色的泥巴,均勻地塗抹在錢幣表麵,直到將其完全包裹,形成一個鴿蛋大小、表麵粗糙不平的泥丸。泥丸成型的那一刻,林曦明顯感覺到,掌心裡的東西猛地一沉,仿佛重量增加了數倍,並且傳來一種……類似心跳的、極其微弱的搏動感!

“成了!”胡纓一拍大腿,狐耳亂顫,“有門兒!快,把它放到土地婆的腳底下,借地氣養著!”

林曦依言,將那顆沉甸甸、仿佛孕育著生命的泥丸,恭敬地放在院子中央那尊泥塑土地婆的腳邊。說來也怪,那泥丸一沾地,荒宅周圍原本紊亂的陰氣,似乎真的平和順暢了不少。夜風吹過,安魂草的煙霧繚繞在泥丸周圍,竟隱隱勾勒出一個蜷縮的、嬰兒般的虛影。

打這天起,林曦的任務又多了一項:每天子夜時分,割破指尖,滴一滴血在那泥丸上,美其名曰“喂血”。那泥丸也真如活物一般,會將鮮血緩緩吸收,表麵的顏色愈發深邃,那搏動感也一日強過一日。

這法子,粗野、原始,帶著濃重的鄉土巫術色彩,與胡纓那狐狸精的身份和辦事處公務員的職銜格格不入。但在這片法度崩壞、強權即真理的聊齋界域,這種源於底層的、充滿生命力的“土法”,反而透著一股子對抗荒謬現實的頑強勁兒。

日子,就在這日夜不停的“培育”中,如水銀般沉重又滑膩地流淌過去。林曦能感覺到,自己與那泥丸中的“靈種”聯係日益緊密。他的修為在這種近乎“獻祭”般的滋養中,竟然也緩慢增長著,通言印的力量愈發凝實。而外界,關於崔判官震怒、四處搜捕“叛逆”的風聲也越來越緊,偶爾有陌生的鬼差在荒宅附近窺探,都被胡纓或硬頂或軟磨地打發走了。這片小小的荒宅,如同暴風雨中一個搖搖欲墜的巢穴,庇護著一個不該存在的希望。

這一夜,月黑風高。林曦照例割破手指,將一滴血珠滴在泥丸上。血珠迅速滲入,泥丸猛地一顫,那搏動感驟然變得強勁有力,如同擂鼓!緊接著,泥丸表麵,竟然裂開了一道細縫!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混合著生機與死氣的奇異氣息,從裂縫中彌漫出來!

胡纓瞬間出現在院子裡,眼神銳利如電,低喝道:“要出來了!”

林曦屏住呼吸,心臟狂跳。隻見那裂縫越來越大,泥塊簌簌落下,露出了裡麵……不再是留影錢,而是一團柔和純淨的、雞蛋大小的光暈!光暈中心,隱約可見一個蜷縮的、五官模糊的小小人形!而原本血符的那股邪戾之氣,竟已感覺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中正平和的靈性波動!

靈種,孕育成功了?!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荒宅四周,陡然亮起無數慘綠色的鬼火!陰風大作,吹得安魂草熄滅,土地婆泥像搖晃!一個陰森威嚴的聲音,如同雷霆,滾滾而來:

“胡纓!林曦!爾等私煉邪物,對抗陰司!今日,本判官親自前來,看你們還能往哪裡逃!”

崔鈺,終於不再忍耐,親自出手了!而這新生的“靈種”,能否在這滔天權勢的碾壓下,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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