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先鋒壓境的消息,如同冬日的寒流,瞬間席卷了整個襄陽城,讓本就凝重的氣氛幾乎凍結。府門前的眾人,再無暇沉浸於方才的武學探討與個人傷勢之中。
郭靖眉宇間的憂色化為堅毅,他沉聲對黃蓉道:“蓉兒,傳令下去,四門戒嚴,斥候再探,務必摸清敵軍虛實。召集呂文德將軍及眾將,即刻府內議事!”
“是,靖哥哥。”黃蓉應聲而去,步履匆匆,俏臉上再無半分嬉笑,唯有屬於丐幫幫主的乾練與決斷。
郭靖又看向蕭峰與沈墨,抱拳道:“蕭兄,沈兄弟,軍情緊急,郭某需即刻部署城防,失陪了。二位……”
蕭峰大手一擺,聲若洪鐘:“郭兄不必多言!守土安民,匹夫有責!蕭某雖非宋人,但既在此地,便容不得胡虜猖獗!但有差遣,蕭某義不容辭!”他天生一副俠義心腸,最見不得強淩弱、眾暴寡,蒙古大軍壓境,瞬間激起了他心中豪俠之氣。
沈墨也在程瑤迦的攙扶下,鄭重道:“郭大俠且去,守城大事為重。晚輩雖力有未逮,但若能以綿薄之智,略儘心力,亦在所不辭。”他知道,在這個時間點,襄陽的存亡高於一切,個人的傷勢必須暫時擱置,而且,亂局之中,或許也隱藏著機遇。
郭靖深深看了二人一眼,目光中滿是感激與鄭重:“多謝!”不再多言,轉身大步踏入府內,那寬厚的背影,仿佛能扛起整座襄陽城的天空。
蕭峰看向沈墨,眉頭微皺:“二弟,你的傷……”
“無妨,還撐得住。”沈墨搖頭,臉色雖蒼白,眼神卻異常明亮,“大哥,大戰在即,我們需儘快融入此界。你的武功受天地規則壓製,須得設法適應,方能發揮全力。而我,也必須儘快找到療傷之法,否則便是累贅。”
他頓了頓,對程瑤迦溫言道:“程姑娘,煩請你帶我二人,在城內高處看一看蒙古軍營的布置,可好?”
程瑤迦見他對自身傷勢如此輕描淡寫,心中又是敬佩又是酸楚,連忙點頭:“好,沈大哥,蕭大俠,請隨我來。”
三人登上襄陽城西麵的一處角樓。憑欄遠眺,隻見三十裡外,塵頭大起,旌旗招展,一座座營帳如同雨後蘑菇般迅速立起,井然有序。雖相隔甚遠,但那衝天的肅殺之氣,已然撲麵而來。蒙古軍士縱馬馳騁,呼喝之聲隱隱可聞,顯示出極高的機動性與戰鬥素養。
蕭峰凝目觀看,半晌,沉聲道:“軍容嚴整,令行禁止,確是天下強兵。觀其營盤布置,暗合兵法,互為犄角,不易攻打。”他當年統領丐幫,也曾與遼國、西夏周旋,於行軍布陣並非全然外行。
沈墨看得更為仔細,他強忍著頭暈目眩,結合前世的曆史知識,低聲道:“蒙古騎兵來去如風,擅長迂回包抄,正麵強攻與遠程打擊結合。襄陽城高池深,他們強攻必然損失慘重,我若是蒙軍主帥,必會以圍困為主,斷我糧道,輔以器械攻城,並設法從內部瓦解……”
他指著遠處一些正在組裝的龐大器械輪廓:“那應是回回炮配重投石機)的部件,此物威力巨大,不可不防。此外,需謹防敵軍挖掘地道,或以高手夜間攀城突襲。”
程瑤迦在一旁聽得美目異彩連連,她沒想到沈墨重傷之下,對軍陣之事竟也看得如此透徹,所言皆中要害。
蕭峰亦是點頭:“二弟所言極是。守城非隻恃勇力,更需謀略。”
就在這時,城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幾人向下望去,隻見一隊丐幫弟子正引著兩人穿過城門,向守府方向而來。
當先一人,身形高大,麵容俊朗,隻是右邊袖管空空,隨風飄蕩。他劍眉星目,顧盼之間自帶一股疏狂與堅毅,雖隻有一臂,卻龍行虎步,氣度不凡。正是神雕大俠楊過。
而他身旁,跟著一位白衣女子。她容顏清麗絕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肌膚白皙勝雪,神情淡漠,宛如冰山雪蓮,正是小龍女。
數年過去,楊過眉宇間的偏激與跳脫沉澱了許多,多了幾分沉穩與滄桑,但那股至情至性的氣質未變。而小龍女,在絕情穀底與楊過重逢後,那份不染塵埃的純淨依舊,隻是看向楊過時,眼中會不自覺地流露出深入骨髓的柔情。
他二人聽聞蒙古大軍異動,心係襄陽,便立刻從終南山古墓趕來。
“是過兒和龍姑娘!”程瑤迦驚喜道。
沈墨眼神一凝,關鍵人物,終於到了!他低聲道:“大哥,程姑娘,我們下去吧。”
當沈墨三人在程瑤迦的引路下回到守府前院時,楊過與小龍女也剛好抵達。郭靖與黃蓉聞訊,也暫歇軍議,出來相見。
“郭伯伯,郭伯母!”楊過見到郭靖黃蓉,立刻上前行禮,語氣中帶著發自內心的尊敬。小龍女也微微頷首,算是見禮,她性情如此,郭靖黃蓉早已習慣。
“過兒,龍姑娘,你們來得正好!”郭靖見到二人,臉上露出欣慰之色。楊過武功已臻絕頂,足智多謀,小龍女亦是高手,他們的到來,無疑是襄陽的一大助力。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楊過目光掃過,立刻注意到了氣息淵深、豪邁不羈的蕭峰,以及被程瑤迦攙扶著、臉色蒼白卻眼神睿智的沈墨。他獨臂微拱,朗聲道:“這二位是?”
黃蓉忙介紹道:“過兒,龍姑娘,這位是蕭峰蕭大俠,這位是沈墨沈公子,皆是來自……遠方的朋友,特意前來助守襄陽的。”她略去了“天外”之說,畢竟此事過於驚世駭俗。
蕭峰對楊過那不凡的氣度頗有好感,抱拳還禮:“蕭峰。”
沈墨也勉力拱手:“在下沈墨,見過楊兄,龍姑娘。久仰神雕俠侶大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楊過見蕭峰氣概非凡,心生結交之意,又見沈墨重傷之下依舊從容,言語不俗,亦不敢小覷,笑道:“楊過見過蕭大哥,沈兄。二位能來助陣,是襄陽之福。”
小龍女的目光則在沈墨身上停留了一瞬,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受了很重的傷,體內有一股……死寂之氣。”她修煉《玉女心經》,對陰陽氣機感應極為敏銳,立刻察覺到了沈墨體內“寂滅指力”的異常。
沈墨心中一動,這正是切入主題的良機。他苦笑道:“龍姑娘慧眼。晚輩身中一種名為‘幽冥蝕骨指’的奇毒,陰寒死寂,蝕人經脈根基。方才聽郭大俠言及,《九陰真經》總綱所載‘陰極陽生,陰陽互濟’之道,或可化解。隻是總綱精義雖明,運用之法卻難,正不知從何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