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銀鉤賭坊那奢靡喧囂的是非之地,京城的夜風帶著幾分涼意,吹散了方才內廳中無形的硝煙味。三人都未說話,各自消化著剛才的遭遇與收獲。
陸小鳳率先打破沉默,他摸著下巴,眼神銳利:“藍胡子身邊那老道和西域人,絕非善類。那老道的精神力場詭異陰險,西域人雖未出手,但氣息晦澀,恐怕擅長些邪門歪道。他們似乎對沈兄你身上的‘異寶’格外感興趣。”
沈墨點了點頭,感受著丹田內那因方才“規則交鋒”而更加活躍、凝實了幾分的混沌道種,沉聲道:“他們感興趣的,恐怕不止是異寶。我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縈繞的那種‘扭曲’氣息,與花滿樓描述的‘規則之毒’同源,但更加精深。假銀票之事,定然與他們脫不了乾係,甚至可能隻是他們某種更大圖謀的冰山一角。”
蕭峰虎目含威,周身氣血依舊如同烘爐般灼熱,方才那一下意誌爆發,讓他觸及了自身瓶頸,此刻戰意昂揚:“管他什麼圖謀,既然找到了正主,直接打上門去,逼問清楚便是!”
沈墨搖了搖頭:“大哥稍安勿躁。藍胡子在京城根基深厚,與朝堂牽連甚廣,若無確鑿證據,貿然動手,反而會打草驚蛇,甚至引來朝廷方麵的麻煩。而且,那老道與西域人手段詭異,我們需得先摸清他們的底細和目的。”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他們既然對‘規則’如此熱衷,我們便從‘規則’入手。假銀票流通,必有其渠道和網絡。找到這個網絡的核心,或許就能找到他們的破綻,也能為我們凝聚金丹,提供更進一步的磨礪。”他感受到體內混沌道種的躍動,知道方才的規則對抗讓道基更加堅實,但要凝聚金丹,還需更多的積累與契機。
陸小鳳聞言,眼睛一亮:“不錯!假銀票製作精良,流通有序,背後必然有一個嚴密的組織。我們可以從那些離奇死亡的銀號掌櫃入手,他們或許是發現了什麼,才被滅口。”
計議已定,三人不再返回百花樓,而是趁著夜色,根據花滿樓之前提供的信息,前往第一位暴斃的銀號掌櫃——寶通銀號陳掌櫃的家。
陳宅位於城南,此時已是夜深人靜,隻有門簷下兩盞白燈籠在夜風中搖曳,透著幾分淒涼。陸小鳳施展妙手空空的絕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門鎖,三人潛入宅中。
宅內一片死寂,陳掌櫃的家人早已被官府問詢後安置到彆處。他們直接來到了陳掌櫃的書房,這裡也是他被發現身亡的地方。
書房內陳設整齊,並無打鬥痕跡。陸小鳳憑借其超凡的觀察力,仔細檢查著每一處角落。蕭峰則警惕地守護在門口,感知著周圍的動靜。
沈墨閉上雙眼,五行神魂之力緩緩鋪開,感知著此地殘留的氣息。除了淡淡的死亡氣息和之前官府人員留下的雜亂痕跡外,他果然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與銀鉤賭坊內廳那老道同源的、帶著“規則扭曲”意味的精神殘留!這殘留非常淡,幾乎快要消散,若非沈墨神魂敏銳且剛剛經曆過交鋒,根本無從察覺。
“這裡確實被那種力量‘清理’過。”沈墨睜開眼,指向書桌一角,“那裡,殘留著一絲扭曲的意念,試圖抹除某種‘痕跡’。”
陸小鳳立刻上前,在沈墨所指的位置仔細摸索敲打,忽然,他手指在某塊地磚的邊緣微微一頓,臉上露出喜色:“有機關!”
他小心翼翼地觸動機關,隻聽一聲輕微的“哢噠”聲,書桌下方一塊看似嚴絲合縫的地板悄然滑開,露出了一個暗格。暗格中,放著一本看似普通的賬冊。
陸小鳳取出賬冊,就著窗外透進的微弱月光翻看。這並非寶通銀號的明麵賬本,而是一本私密記錄。上麵記載著陳掌櫃近期發現的一些異常銀錢往來,其中多次提到了一個代號——“灰雀”,以及幾個看似普通的貨棧和車馬行名字。更重要的是,在最後幾頁,他用一種極其隱晦的筆法,記錄了他懷疑這些異常流通的銀票,其紙張來源,可能與城西一家名為“雅馨”的紙坊有關!而他死亡的前一天,正是他準備暗中調查這家紙坊的日子!
“灰雀……雅馨紙坊……”陸小鳳眼中精光閃爍,“看來,這就是線索了!陳掌櫃是因為查到了紙張來源,才被滅口!”
“事不宜遲,我們去雅馨紙坊!”沈墨當機立斷。他隱隱感覺到,這雅馨紙坊,或許就是他進一步淬煉道基,甚至觸摸金丹門檻的關鍵所在。
三人立刻離開陳宅,如同鬼魅般融入夜色,直奔城西。
雅馨紙坊在城西一個相對偏僻的街區,此時早已歇業,門戶緊閉。周圍寂靜無人,隻有遠處傳來的更夫梆子聲。
沈墨神魂感知擴散開來,臉色微變:“坊內有埋伏!氣息陰冷,與那西域怪客同源!而且……坊內深處,有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似乎在……改造著什麼?”
“看來找對地方了!”蕭峰非但不懼,反而興奮起來,周身氣血開始加速運轉,灼熱的氣息讓周圍的溫度都升高了幾分,“正好拿他們試掌,淬煉我的氣血與意誌!”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陸小鳳也收斂了玩世不恭,眼神變得銳利:“小心行事,對方必有準備。”
沈墨點了點頭,他深吸一口氣,丹田內混沌道種加速旋轉,五行之力在體內達成更加流暢的循環。他預感到,今夜將是一場惡戰,也是淬煉己身,向金丹邁進的重要一步。
他並指如劍,一縷混沌色的微光在指尖吞吐,輕輕點在紙坊大門的銅鎖上。北冥造化功運轉,那銅鎖內部的結構在混沌之力的侵蝕下,瞬間變得脆弱,“哢嚓”一聲輕響,便化為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