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繳舊賬和工分買賣的事完事,終於來到了最重要的抓鬮分地階段。
郝大寶清了清嗓子,場麵立馬安靜了下來。
“咱們灌水村下轄三個自然屯,一共小400戶人家,不管是剛落地的娃娃,還是八十歲下不了地的老人,隻要戶口在村裡,喘氣的都有權利分地。”
他頓了頓,拿起桌上的土地冊翻了兩頁,聲音又穩又亮:
“村部先留出十一坰機動地,再劃走十四坰荒坡地做儲備,然後留下60畝中田,作為兜底。”
“土地共有四個級彆,分彆是最打糧,旱澇保收的上等水田,產量高,不容易水淹的中等旱田,還有靠近河套和低窪地區的下田。”
“最後,則是周圍草地,荒地,林地,鹽堿地,這些屬於最差的地。”
“但,最差的地,也得有人種,就看誰運氣不好了。”
“不過,上中下三種田地,村裡是按一口人六畝分配的,但要是抽到最差的地,直接翻倍帶拐彎,一口人15畝。”
“大夥兒最關心的公平問題,我在這兒拍胸脯保證,所有抓鬮的紙團都是林會計和兩個老黨員一起做的,全程有人盯著,絕對公平。”
“而且,抽到地之後,你們還有一次自主調整的機會,誰家地塊散,不好種,儘管跟鄰裡商量換地,村部不插手,但是可以幫著協調。”
這話剛說完,台下就有村民,都紛紛點頭。
大哥宋福剛也讚同道:
“這樣好,咱家五口人,一共該分30畝地,合計兩坰。”
“但,咱們的目標是靠近大黑山的丘陵林地,肯定沒人會要,可以用抽到的其他土地換。”
他伸出手指算了算,這樣宋家就能分到五坰山地,基本能把靠近靠近大黑山的那片丘陵地,全部拿下。
郝大寶聽到下麵的議論,臉上露出笑容,繼續補充:
“還有兜底的規矩,要是誰家真走背運,抽的全是澇窪,石碴子這種下等地,最差的地。”
“也彆慌,村部會從兜底的六十畝中田,勻出六畝好田給你們置換,保證家家戶戶都能分到,打糧的土地。”
的公平。”
“等大夥兒都挑滿意,換妥當,咱們再統一簽承包合同,白紙黑字落清楚,往後這地就歸你們種,放心大膽搞生產。”
宋福根聽的直搖頭,這郝大寶確實有兩把刷子,把規則講得明明白白。
既給村民吃了兜底的定心丸,又把換地的自主權利交出去,就算真有矛盾,也是村民之間的事,他反倒成了調解糾紛的公道人。
台下原本鬨哄哄的聲音漸漸小了,不少人已經開始掰著指頭算自家的地,琢磨著換地的心思。
林算盤作為負責抓鬮的人,立馬招呼村民們,每家派出一個代表,按自家的人口抽紙條。
這些紙條,都放在了一個小木箱中。
這木箱不大,隻能伸進去一隻手,放在開會用的木桌上,下麵墊了一層紅布,看著倒是沒啥問題。
因為,以前村裡開會,也都會在木桌上鋪一層紅布,也算是老演員了。
“第一個,劉芳芳上來抽。”
林算盤的聲音剛落,人群裡就響起幾聲低低的嗤笑。
最近這宋老三家,可是出了不少洋相。
到現在,爺倆還在號子裡喝白粥呢,在這灌水村,也算頭一份了。
劉芳芳的臉上還帶著未消的紅腫,磨磨蹭蹭地從後排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