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鏡,已轟動月港。
鄭成功指尖輕撫鏡框鑲嵌的羊脂玉,鄭重說道:濠境佛郎機商人稱其為東方魔鏡,一麵在果阿葡屬印度)可換等重黃金!
家父的船隊,需要它打開馬尼拉、巴達維亞乃至歐羅巴的商路!
他又指向牆角陳列的幾件樣品。一套薄如蛋殼、透光見影的素白滄州玉茶具;幾枚內嵌彩色絲紋、溫潤如玉的梳妝匣;更有幾件晶瑩剔透、雕琢成瑞獸瓜果的玻璃鎮紙,在燭火下流光溢彩。
倭國大名癡迷滄州玉的脆響,稱其聲如清磬;泰西貴婦爭搶瑤台玉妝匣,謂其色勝琥珀;至於這水晶玻璃器,鄭成功眼中閃動著商賈的精明,略略停頓後說:在紅毛夷眼中,價比鑽石。家父願以硝石、銅料、南洋稻米、暹羅藥材為抵,包銷滄州工坊所出琉璃、瑤台玉器、滄州玉瓷、瑤台寶鏡!
燭淚堆疊,燭火搖曳。
鄭成功展開一卷海圖,手指指著蜿蜒的海岸線說道:劉公據運河咽喉,卻苦於臨清梗阻,陸路轉運靡費千金。我鄭家船隊,可為滄州另辟海路!
食指重重點在登州之東一處海灣,笑道:此乃私港,暗礁環抱,僅容福船出入。滄州貨物可由小清河入海,至此換裝大船。南下蘇鬆、閩粵,北上朝鮮、倭國,硝石、銅錠、糧米、藥材,皆由此源源輸入滄州!
劉體純凝視海圖,仿佛看到一條掙脫陸上桎梏的藍色血脈。
他猛地抬頭:船!我要能載重、抗炮的貨船圖紙!
鄭成功大笑道:何須圖紙?
他解下腰間一枚青銅虎符拍在案上說:首批交易,鄭家附贈可載萬石的兩艘。附送熟稔北洋航路的老舵工十人。更可助劉公在滄州河口設私港船塢。
他壓低聲音,一字句說:家父還有一言,清虜若再犯滄州,鄭家水師必襲其遼東後路。陸海夾擊,讓阿巴泰有來無回!
劉體純眼中終於燃起灼灼火焰。他拔刀出鞘,寒光映著燭火。
好!滄州所產琉璃、瑤台玉器、滄州玉瓷、瑤台鏡,優先供給鄭家船隊。我另有一份——
他示意趙金捧上一個蒙著紅綢的托盤。
紅綢掀開,赫然是十二支烏沉沉的短銃!銃身比尋常手銃更短,但槍管更厚,尾部裝有新式燧發機括。
滄州新造手槍,三十步內可透重甲。
劉體純將一柄短銃推向鄭成功,說道:此批贈予賢侄,剿海盜、抗紅毛,當有奇效。
鄭成功撫過冰冷的銃身,霍然起身抱拳道:劉公豪氣!自此滄波萬裡,皆為通途!
兩日後夜,滄州河口。
兩艘新下水的福船升起滿帆,鄭成功獨立船頭。船艙滿載著第一批晶瑩剔透的滄州琉璃器、溫潤如玉的賽璐珞妝匣、素白如雪的骨瓷,以及用稻草精心包裹的瑤台寶鏡。
岸上,劉體純目送一艘大船的帆影融入渤海夜色。他手中摩挲著一塊鄭成功留下的倭國赤銅錠,冰涼堅硬。
身後,運河工地上傳來新募船工夯土的號子,混合著船匠鋸木的聲響。
主公,製將軍李過的人馬已到城外二十裡。張敬東低聲道。
“李過?他來乾什麼?”
劉體純有點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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