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到的,不僅僅是一場戰役的勝利,更是一個強大勢力不可阻擋的崛起,以及自身與之緊密相連的光明未來。歸屬感與自豪感,在每個人胸中激蕩。
他沒有過多炫耀武力,甚至沒有過多提及具體的戰果。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艘靜靜停泊在不遠處碼頭,在冬日陽光下反射著冷冽幽光的“鯤鵬號”,那黝黑龐大的鋼鐵身軀,那無需風帆便能劈波斬浪的奇跡,就是最無可辯駁、最震撼人心的宣言!
它代表著力量,代表著超越這個時代的技術,更代表著劉體純和他所領導的勢力那深不可測的潛力與堅定不移的前進方向。
席間,將領們意氣風發,談論著海戰的驚心動魄,暢想著未來的乘風破浪;商賈們心思活絡,已經開始低聲交換信息,謀劃著如何借助這股東風,將生意做得更遠;士紳們態度愈發恭謹,心中盤算著如何能與這位手握強兵、言出必行的大人物更加緊密地聯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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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新的、強大的力量正在這片土地上深深紮根,蓬勃生長,並且勢不可擋!
宴會的氣氛熱烈而融洽,賓主儘歡,直到深夜,那象征著勝利與希望的燈火依舊長明,與天空中的繁星交相輝映,照亮著登州這座北方海港無比光明的未來。
與此同時,數千裡之外的泉州,卻是另一番光景。
南國正月,本該是溫暖濕潤、草木初萌、充滿歡慶的時節。
但今年的泉州,卻籠罩在一層無形而厚重的陰霾之下。天空總是灰蒙蒙的,時常飄著冰冷的蒙蒙細雨,濕冷的空氣仿佛能滲透到骨子裡,也浸透了每個人的心。
往昔此時,城裡應是張燈結彩,舞龍舞獅,弦歌不絕,充滿了閩南特有的熱烈與喧囂。
然而今年,儘管街道上也掛出了一些應景的燈籠,商鋪依舊開門,但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卻彌漫在空氣中。
人們的笑容顯得有些勉強,交談的聲音也下意識地壓低,目光不時憂心忡忡地瞥向港口方向或者那座森嚴的鄭府。
一切的源頭,都來自於鄭家核心圈層那無法掩飾的焦躁與不安。
自除夕夜官倉、船塢莫名大火鄭芝龍嚴密封鎖了遭襲的真相,對外隻宣稱是意外走水)之後,家主鄭芝龍的脾氣就變得異常暴戾。
府中時常傳來嗬斥與摔砸器物的聲音,讓所有仆役和下屬將領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更讓人心下惶然的是,原本預期中來自北方的“捷報”遲遲未至。
鄭芝虎率領的龐大艦隊,自年前出發後,除了初期一些模棱兩可的哨探回報,竟再無確切消息傳回。
這漫長的等待,如同鈍刀子割肉,一點點消磨著人們的信心。
鄭芝龍每日都要數次召見掌管訊息的將領,詢問可有北來船隻,得到的卻總是令人失望的回複。
這種在未知中的煎熬,遠比確切的壞消息更折磨人。
各種猜測和小道消息在私下裡悄然流傳:有的說二爺已經掃平登萊,正在清點戰利品;有的則憂心忡忡地懷疑是否遇到了罕見的風暴;更有一些聯想力豐富的,將除夕夜的大火與北方的沉寂聯係起來,生出不祥的預感,卻又不敢宣之於口。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在鄭芝龍的強令下,一些傳統的燈會和踩街活動依舊舉行,試圖維持表麵的太平。
那遊走的龍燈似乎少了往日的精氣神,觀看的人群也遠不如往年擁擠熱鬨。
街道上增設了許多全副武裝的巡邏士兵,他們冷峻的目光掃視著人群,無形中給這本該歡快的節日增添了幾分肅殺與緊張。
璀璨的花燈映照在人們寫滿憂慮的臉上,顯得格外諷刺。
這個元宵夜,泉州是在一種強顏歡笑、內心惶惑的矛盾氛圍中度過的,歡樂如同被雨水打濕的燈籠紙,蒼白而脆弱。
南北兩地,一者在確切的勝利中歡慶新生,一者在未知的等待裡飽受煎熬。信息傳遞的緩慢,如同一個殘酷的戲劇家,刻意拉長了這冰火兩重天的序幕,隻為積蓄力量,等待最終幕布揭開時,那更具衝擊力的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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